昏暗的房間中,閃爍著淡淡的金色光芒。一枚金丹懸浮在一名昏迷的青年的上空,滴溜溜地打著轉。
一隻蒼白的手伸到了這金丹之上,緩緩地將它向著這青年空蕩蕩的丹田壓去。這金丹卻仿佛帶著幾許的不甘,硬生生地懸在遠處不願下落。隔了許久,就聽得一聲冰冷的哼聲,那隻手上突然靈力大盛,竟然帶著幾分的強硬和逼迫。那金丹這才哀鳴了一聲,落進了青年的丹田。
之後那金丹的四周,無數的灰色的細絲出現,將這青年的傷口牢牢地纏住,而那本來已然空蕩的丹田之中,慢慢地開始出現了細微的靈氣,之後那金丹卻是在這青年的一滴血滴落在其上之後,服服帖帖地散發著靈氣在他的丹田之中緩緩地轉動了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墨沉舟才微微地鬆了一口氣。這才將數枚高階的靈丹給杜朗服下,眼看著他丹田上的傷勢徹底複原,拭去了頭上的汗水,站起了身。
自從進階元嬰之後,墨沉舟方才能夠微微地感受到天道之中莫名的一種規則。也對行事多了些許的謹慎。若是可以,她也想要對這天道敬畏十分,不敢行事踏錯一步。可是造化就是這樣奇怪,明明她想要修身養性,以免日後天劫臨頭,會出現意外。卻沒有想到,仿佛她天生就要走上這條殺伐之路,這天道總是能在她最柔軟的地方插刀子,逼得她大開殺戒。
想到這裡,墨沉舟的臉上就露出無法掩飾的戾氣。
再小心地看了看沉睡之中的杜朗,墨沉舟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他的臉,小聲道,“彆擔心,表哥。我會為你報仇的!”傷害了她家人的人,她墨沉舟一個都不會放過!
慢慢地推開了房門,墨沉舟就見得正在焦急地等候的沈靜一家匆匆地圍上來。她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來,輕聲道,“還好,表哥沒事了。”
“那他的修為。”不知道為了什麼,眼前的墨沉舟竟然杜月感覺到極為的可怕,那是打從心裡生出的戰栗,使得她有的時候,竟然有些畏懼自己的這個表妹。
“修為沒事。”墨沉舟微笑,“且放下心來,如今表哥的傷勢已然無事了,隻是還要昏睡幾天。姨母,我過幾日就要前去常州了,表哥還需要你們多加照顧。”
“好,好,謝謝你沉舟!”沈靜的眼睛裡全是血絲,這幾日她就沒有停下來哭泣。當知曉自己的兒子再也不能夠修煉,她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崩潰了。她本來想問問墨沉舟是用了什麼辦法重塑了杜朗的丹田,卻被杜笙阻止了。後來她才想明白,使用正道,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奇跡,!杜朗的康複,也不知道墨沉舟用了怎樣的血腥之法。
可是她還是要感激這個孩子。這個隻是默默地做了一切,卻全都沒有說的孩子。
墨沉舟的地對著眼前的親人閃過一絲溫和,之後卻又被陰厲之氣占滿。她搖了搖頭,正想要說些什麼安慰眼前又開始哭泣的姨母,卻見得一道靈光破空而來。她隨手撈在手上,之後眉尖一挑,露出了一個真切的笑意。
和沈靜告彆,墨沉舟駕起劍光向著山門而去。方來到近前,就見得一名美麗溫柔的女子默默地站在那裡,見到墨沉舟的一瞬間,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婉的笑容,“沉舟,好久不見。”
“你來得好快。”墨沉舟落下劍光迎了上去,輕聲道,“阿婉,這次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知道,”周婉憐惜地撫摸著墨沉舟陰鬱的臉,微微笑著說道,“彆擔心,沉舟。我會幫助你的。”從墨沉舟陪伴著她斬斷塵緣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一直等待著這一天。
“我要他們死!”墨沉舟硬聲說道,卻還是帶著忍不住的悲痛,“淩雲宗弟子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嗎?她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趕儘殺絕?!我哥哥,我師尊,還有雲首座,這些人的血仇,我要和沐陽宗一並清算!”
“好。”周婉和聲安慰著,她此時已然看出了墨沉舟的心境不穩,心中歎了一聲,溫柔地說道,“彆擔心,沉舟,到哪裡我都陪著你。”你怨恨的,就是我的敵人。你想要斬除的,儘我所能都會為你做到。
而墨沉舟滿心的陰厲,終於在周婉的安撫之下稍稍地平息。
之後的今天,墨沉舟閉關調養心境,終於在賀清平的法旨發來的前一天緩和了下來。如今她手執賀清平的法旨,高高地懸浮在朝陽宮的上空,隻覺得時光飛逝,那多年之前,也是有那麼一名女子,站在朝陽宮前望著羅天峰的方向躊躇滿誌,帶著無數的弟子離開,卻再也不能回來。
她的目光一瞬間的恍惚,之後看著下方無數仰頭看著自己的淩雲宗修士,抓緊了手中的法旨,之後大聲說道。
“諸位同門,我,墨沉舟!受掌教真人法旨,接掌羅天峰首座一職!沐陽宗謀逆,奪我羅天峰,我墨沉舟在此立誓,誓要將叛逆誅除,迎我羅天峰重回宗門!”
她微微一頓,之後帶著冷冰冰的聲音說道。
“為了羅天峰,柔雲峰一峰女修死戰不退,寧願戰死也不願撤離!莫非我等,還抵不過那些女修?!”她看著腳下的修士們眼中升起的亮光,大聲道,“還有雲首座,莫非身為元嬰真人,她一個人逃不回來?!為什麼不逃?因為她說,淩雲宗隻有戰死的首座,絕對苟且偷生!而我墨沉舟,此心亦然!便是此番戰死,也絕不將羅天峰便宜了沐陽宗的畜生!還有雲首座的頭顱,我要迎她重回宗門,要那些沐陽宗的修士,全都在她的麵前跪拜贖罪!”
她的眼中閃過瘋狂的血色,大聲道,“柔雲峰的同門,絕對不會白白的死去!諸位同門,沐陽宗殺我同門,我墨沉舟誓要他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