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我手伸去,他卻沒給,而是反把領帶握在掌心裡,倒過來。
我隻好把手掌朝上,讓他將領帶輕輕放到我手裡。指尖隱約擦過我的手心。
“你昨天趕著擠去抽獎前嫌熱,一摘就順手塞我口袋裡。忘了?”裡包恩收回手,明顯是看出我一臉記憶丟失的模樣,好心地解釋道。
“哦。”我確實忘了,不過這麼一提還有點印象,便不太好意思道,“謝謝你還特意送過……”
等等。
我反應過來:“你明天回去的時候一起帶回家不就好了嗎!非要——”
“——小友寄,你叫了服務嗎?”
身後的房間裡遙遙傳來同事好奇的問話。我連忙收住話頭,稍微回過頭道:“……嗯、嗯!你洗好啦?”
“是呀,我收一下行李。”波島說。所幸她沒有過來,而是蹲在行李箱旁邊問,“你叫人送了什麼東西上來嗎?”
我語氣鎮定:“對。工作人員撿到了我的領帶。”
在波島為我驚喜的感歎聲中,我重新看向麵前氣定神閒的男孩,用眼神傳遞“趕緊回去休你的息!”的私聊信息之際準備把門關上。
然而,正如第一次和我見麵時那樣,列恩在裡包恩手中變成一支手杖,正好卡住了門縫。
我不解地鬆開力道。隻聽男孩低聲說:“明天我得去彆的地方,應該會花一周時間。”
“……”
我立刻回過神,看了一眼收拾行李中的波島,重新打開門,自己走了出去。酒店的房門在背後緩緩合上。走廊的地毯柔軟厚實,空氣中漂浮著隱約的消毒水的味道。
“去哪?”我問。
裡包恩答:“一座島。”
我思路一轉,“是和你原先的世界有關的事情?”
裡包恩道:“是。”
我點了點頭。“之後還會回……過來嗎?”
“不出意外的話。”
我陷入沉思。
雖然先前做足了準備,早已料到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這麼突然。我猜裡包恩應該是從哪裡(比如之前提到過的夢中)得到了相關的線索,所以才要去尋找,或許有回到原世界的辦法。
在一瞬間諸多複雜而龐大的心緒中,我像揪線團一樣揪出一根於情於理的立場。作為將他視作朋友的人,我對於朋友可能找到了返回家鄉的辦法的態度是:“有線索就好,你注意安全就行。這一周內能聯絡得上你麼?”
裡包恩負責地回道:“可以,我會帶著手機,但經過沒信號的地方就自然沒辦法了。”
至於以雇主的心態出發,我不免稍有泄氣地一歎。
“有點意外,不過我知道了。”我說,“你的車費路費夠嗎,我給你報銷。如果能順利回去,這就算最後的員工福利;暫時沒回的話從你工資裡扣。”
裡包恩:“夠,以我的辦法花不了多少錢。”
我頓感不妙:“你有什麼辦法?”
男孩嘴角彎彎:“黑手黨當然是用黑手黨的路子。”
我:“……拜托你還是我員工就給我用良民的辦法!卡給你隨便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