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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風覺得這些人是防朗晴的,害怕朗晴過來找她的時候看見,然後教訓他們。

淩風是這麼想的,臉上也是這麼寫的,那雙滴溜溜轉著的黑眼珠就差沒長朗晴臉上了。

“有事就說”。朗晴鬆了鬆領帶,把靠近她這邊的窗戶拉開了一些。

於是淩風真的說了,語氣還頗為怨念,活像是朗晴吃了那一櫃子的瓜果零食,一粒瓜子都沒給她留。

“你在我屋吃零食,我也是關著門啊”。她那門……不對,是整個公安局大部分辦公室的門一年四季都是掩著的,掩著的門意味著裡頭有人,就算你推開門發現裡麵一個都沒有,那也隻能說明屋裡人出去有事,一會兒就回來了。

要是那門半開著,你透過門縫就能看見裡頭有沒有人,在做什麼。

公安局不比彆的單位,各個辦公室相互走動頻繁,一起看似簡單的案子可能涉及到幾個大隊,就連她這間位置比較偏的小屋子都經常有人過來。

淩風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這樣,隻不過她沒注意過——她隻記得自己有次去隔壁辦公室,結果有人在那做筆錄,淩風在一邊等了好一會兒,等那人走了,那些人才從抽屜裡給她翻出來零食。

“我知道大隊長肯定跟他們交代過,給你買零食的錢多半還是大隊從哪摳出來的。但你要知道大隊長上麵還有分管刑偵的副局,還有正局,以及局裡各個政委跟書記,外加可能過來抽查的省廳的人。你不是局裡的人吃東西沒人管,但給你吃的人,上到大隊長下到整個第四中隊一個都跑不掉。處分算不上,口頭教育少不了,我是無所謂,但隔壁辦公室八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要養家活口,因為這事影響前途怎麼辦?”朗晴覺得自己又不是真的管她吃喝,但她就不能低調點?整個公安局除了那兩個六月份退休的中層領導無所畏懼,敢拿著瓜子滿層樓溜達,剩下的隻有淩風獨一個。

她嫌屋子裡悶,老喜歡拿著瓜子飲料加零食往樓梯口跑,一個人坐在台階上放夠風才回來。

“你聽不懂?”朗晴見淩風一臉糾結扳著手指頭算著什麼的樣子,換了種方法解釋說:“就好比你放學了,然後去找隔壁班還沒放學的鄰居一起回家。隔壁班還在上課,你在彆人班門口伸頭探腦,你說正在上課的老師會不會來找你?”

淩風想了想,想不出來。

“我沒上過學”。所以上學是什麼樣的她根本不知道,她不知道又怎麼想象的出來。

朗晴從網上找了一個小學最簡單的二元一次方程給她看,淩風搖搖頭。

“你沒上過學,你家人沒教過你要關好門窗?”想她被偷那麼多次,都被賊當存錢罐了——沒事就去她家偷點出來賣。

“我家住山裡,除了附近莊子裡上山砍柴的看不見彆人,我去彆人莊子,那莊子也就幾戶人家,晚上關門防的也是蟲蛇野獸”。

她家是有正統的道家,自己住在山上的時候背的是經文,寫的是符籙,練的是抓鬼的本事。彆說是這種奇怪的文字,就連簡體中文她都是下山之後才認識的。

朗晴也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她又想到那個拿著淩風名字招搖撞騙的嫌疑人。他從淩風那騙到身份證跟手機,然後用她名字注冊了個微信號。

那個時候管理不嚴,再加上淩風換了個手機專門做風水生意,她也沒反應過來有人盜用了她的名頭。

九年義務教育掃盲還是漏掉了偏僻的山區,朗晴看淩風剛剛用手做筆,在窗戶上寫的“善”字,估摸著家裡有人教她認字。

“我這段時間比較忙,所以不會回去”。朗晴話音未落就看見淩風抖了抖耳朵,白淨的臉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期待”兩個字。

“我現在送你回家,這段時間也不會去找你”。大隊長說的對,領導關注的案子早破為好,越拖越不利。

淩風拚命點頭,就像是那啄木鳥捉蟲啄樹一樣,恨不得每點一下頭都能發出“梆梆”的聲音。

太好了,大黑臉不在,自己就能給小美人打電話通氣了。

到手的錢再還回去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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