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摸著還沒捂熱的盒子,尋思著她剛剛買了墨線就遇見了起屍?
慢著,這人剛剛說什麼來著,報警了?
每一行都有行規,就好比請人看風水,你要是同時請了兩個大仙,那是對兩人的不尊重。脾氣好點的說你兩句走人,脾氣差點的沒準就給你下點絆子。
但是一邊請警察一邊請大師的算不算破了規矩?這點淩風不知道,淩風隻想知道自己去了會不會肉包子打狗。
她好不容易才從那塊聚陰地裡逃出來,難不成又要被抓回去?
但是車已經開到了家門口,隔著車窗淩風都能看見那幾個穿著大棉襖的男人女人眼中的慌亂跟恐懼。
麵朝黃土背朝天的他們又何時遇見過這種情況,本就是件喪事,現在悲上加悲。
鄰裡間本來就在傳,傳老頭子回魂起屍認不得人,掐死了他大兒子。現在不光警察來了,老二請的大仙也來了。
請大仙啊,這家要是沒沾上什麼東西,用得著請大仙?
無形中似乎坐實了鄰裡的猜測。
淩風鬼頭鬼腦地看了好幾眼,確定來的警察她一個都不認識以後鬆了口氣。
這家人是農村二層小樓加院子加平房的結構。院子前靠馬路的是平房,說是平房其實更像是間城裡的門麵,是老大平時做生意用的。這次老父親死了,幾個兒子把原來放在這裡的東西清空設了靈堂。
現在靈堂封了,派出所來的警察在等法醫。
法醫隻有市局才有,他們下麵的派出所遇見死人的案子隻能打電話求助。
離的老遠,淩風也看不見死的那兩人的樣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起屍,她在對麵的一家小賣部坐著,看對麵的警察蹲在台階上抽煙。
對麵的警察也在看她,看了幾眼之後過來了。
“你是這家的老二?剛剛我們找你問問情況,你上哪去了?”
原來找的不是她。淩風坐在板凳上低著頭,五感全關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我……進城去了,路不熟走錯路,耽誤了點時間”。滿臉黝黑的漢子擦著滿頭的冷汗,說話都在抖。
“你家都死了兩個人,你還有心思進城?”說話的那個警察約五十歲,個子不高,整個人精瘦精瘦的,寬大的警服像是掛在竹竿上。
那家老二似乎特彆緊張,淩風低著頭都能看見地上的影子在那抖啊抖。
“這個小姑娘是你從城裡帶來的?看起來不像是農村人”。水靈靈的一個小姑娘,細皮嫩肉的在人群裡格外顯眼。
淩風假裝什麼都沒聽見,閉著眼睛數羊。
以前她爺爺喊她練功,她盤腿坐在樹底下,山風吹的她老舒服了,用來睡覺最合適不過。於是她就打著練功的名字打盹,她爺爺還以為她上路子,帶她下山玩。
淩風把盒子放在膝蓋上,扇子放在身體跟盒子中間,坐在椅子上直打盹。
那些警察也沒多難為她,聚在下風口抽煙。
再後來像是法醫來了,那法醫一眼看見像是睡著了的淩風,很是驚喜地喊了一句。
“呦?淩大仙?”
視線齊刷刷地聚集在淩風身上,淩風裝睡都裝不下去了。
這一看還是個熟人,當初帶了倆隻燒雞去第四中隊,等吃完之後把雞骨頭拚回去的那個人!
淩風仔細想了想當初聽來的八卦,說什麼……暗戀朗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