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雙點著頭,“我很喜歡。”手上卻連忙把鋼筆收到身後,似乎不想讓姚轅細看。姚轅性格桀驁,不讓他看,他偏要追究到底。
仗著身高優勢一把奪過蔣雙手中的鋼筆,轉過筆身,才發現蔣雙在筆帽上細細刻了一行小字,“轅.雙”。
蔣雙兩頰酌紅,忸怩不安的低著頭,隻敢透過發絲偷偷拿眼看姚轅。姚轅也覺得心口一甜,臉上止不住的笑了起來。
又看蔣雙羞赧,連忙開起玩笑來:“原來是刻這個啊,你還不如刻個雙轅,還能讓人想到雙轅馬車。”
這個玩笑實在不好笑,偏偏兩人對視笑的久久不願停下。
“對了”姚轅撓了撓頭,“你有沒有想過去英國讀書,我看你教會中學的東西都學得差不多了,完全可以進一步深入研究。說真的,不要浪費上帝送給你的天分。”
蔣雙杏眼微睜,受寵若驚的看著姚轅,“真的嗎?我也可以去國外留學嗎?”
姚轅肯定的點著頭,“當然了,你在數學方麵的天賦絕對是萬裡挑一的,語言方麵也沒有障礙。我可以幫你寫推薦信,聯係理學院的教授。”
蔣雙咬了咬唇,攥著手羽睫低垂,“那我考慮考慮好嗎?”
立在一旁隨侍的丫鬟小蘭若有所思的垂著頭,心裡不住為自家小姐高興。如果小姐也能留洋海外,不就和二少爺有共同語言了嗎?將來夫妻契闊,也就指日可待了。
傍晚,蔣雙閒適的去後院馬場給小白馬梳毛,小蘭站在一旁遞著梳子,忍不住問道:“小姐,你真的也要出國留學嗎?”
蔣雙溫柔仔細的梳著馬鬃,“我也不知道,可是夫君這幾年勢必要停留海外,我一個人呆在國內也不是辦法。”
小蘭嘰嘰喳喳的鼓動著蔣雙一定要出去見見世麵,蔣雙含笑聽著,主仆倆在夕陽的斜照下言笑晏晏,溫馨又生動。
站在牆下的副官於厚卻若有所思,他再次看了一眼蔣雙的背影,轉身走開了。
深夜,
月光皎潔的灑在城外軍營,萬籟俱寂,隻有巡邏的哨兵隊整齊劃一的踏靴聲。
姚軒舉著電話,聽的認真。
“屬下花錢請賭場的青皮留意,找到了白九。他雖然是戴家從老家帶過來的,但並不是死心塌地跟著戴弘。戴才英被抓,他們都勸戴弘儘快逃到港城去,偏偏戴弘不肯走,執意要以蟻搏象救戴才英出來。”
那邊停頓了片刻,又接著說道:“戴弘計劃明天綁架二少奶奶,用來交換戴才英。他幾個屬下都覺得成事機會太小,偏偏戴弘好像成竹在胸,頗有自信。白九這幾年攢下不少錢,隻想改名換姓過瀟灑日子去,偏偏戴弘不走,他也跑不了。所以他願意替少帥內應,隻要少帥饒他一命。”
姚軒點燃了一根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明天我撥一支偵查中隊跟著他,你就不必再去了。戴弘為人多疑,省得打草驚蛇。至於饒他一命,現在正是缺勞工的時候,就讓他去修鐵路好了。”
掛了電話,姚軒冷峻的臉在煙霧繚繞中漸漸模糊,戴弘必然是發現了什麼,才會想到用蔣雙來換戴才英。
原本想徐徐圖之讓他心甘情願的交出名單,但龍有逆鱗,他既然想要動蔣雙,就隻能換一種方法了。
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嚴刑拷打之下,骨頭未必能有多硬。
下定了決心,姚軒就不再猶豫,隨手按滅了雪茄,他出了密室召副官過來,
“明早收網,把戴弘關進一號監獄,我親自審他。”
副官扣靴聽令,轉身退下。
姚軒看了看表,正準備進休息室休息,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少帥,屬下於厚。”
於厚是姚軒安排給蔣雙的司機,他是偵察兵退役,沉默縝密,身手過人。姚軒一開始是出於照顧受傷的老部下,給他一份穩定優渥的工作。
後來生出了情愫,就要求於厚時刻保護蔣雙,隨時彙報她的動向。
“二少爺今天送了一支鋼筆給二少奶奶,說是感謝她在運土案上出的主意。兩人還約了明早去惠海路拍照。”說完停頓了片刻,又小心翼翼的說道:“還有就是,二少奶奶很有可能打算和二少爺一起出國,說是出去讀大學。”
姚軒眉間頓時生出戾氣,“二少奶奶要跟著二少爺一起出國讀書?”
電流讓聲音有些失真,但於厚的聲音還是一字一句落在姚軒耳中,“屬下聽到二少奶奶和她的丫鬟小蘭聊天時說到的,好像是二少爺提的建議,二少奶奶頗為意動。”
姚軒死死握著話筒,手上爆起青筋,話中卻聽不出半點喜怒,“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