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兄弟鬩牆(2 / 2)

姚轅撫膺頓足,“你們怎麼不攔著她呢?”

六婆搖著頭,“我也想攔,可是好幾個副官幫著她搬的,我們哪裡攔的住啊。”

姚轅麵露希望追問道:“那有沒有說搬去哪了?”

六婆一問三不知,姚轅懊喪的摔進沙發了,隻覺得頭痛欲裂,隻想就此暈過去,仿佛就能回到現實,蔣雙還安坐在窗前,笑著等他。

拖著無力的腿爬上樓梯,臥室裡蔣雙的痕跡已經全部消失了,她喜歡的玫瑰色床帳,衣櫃裡她那些老式典雅的襖裙,書桌上她常翻閱的幾本書,全部都不複存在。

夏日的風透過半開的窗吹進屋裡,雪色絹紗的窗簾伴著風舞動著流蘇穗子,沁進花圃裡芬芳的薔薇花香。

半坐在地的姚轅一個箭步爬起來關上了窗戶,仿佛這樣就能留住蔣雙最後一點氣息,鋪著酒紅桌布的小圓桌上整齊的擺著一個盒子,姚轅顫抖著手拿了過來,裡麵赫然是他送給蔣雙的那支萬寶龍鋼筆。

看著上麵刻印的“轅.雙”,昨日燈下兩人相視而笑的畫麵還曆曆在目,然而此時物猶在,事已非。終於淚如雨下,哭得像個孩子。

聖約翰醫院

謝如溪眼睜睜看著姚轅決絕的背影,氣得胸口起伏,稍一動,腿上又是一陣火燒火燎的疼痛。

謝姨太太卻一臉輕鬆走了進來,喜滋滋的給謝如溪掖了掖衣角,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看著謝如溪興奮的說道:“好女兒,姚二少爺離婚了。你/娘我親眼看見的那,那什麼證書,我還問了那個副官,他說那個女人已經搬出姚家了。總之啊,我苦命的女兒總算是熬出頭了。”

謝如溪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聞言忍不住咧開嘴想笑,卻又被身上鑽心的疼痛拉的嘴角一歪,麵色扭曲,心裡卻比吃了蜜還要甜。

“二姨太笑得這麼開心,看來妹妹是好事將近了。”一道溫柔女聲傳來,謝如溪僵硬的扭過頭去,倚在門邊的赫然是謝如清。

“你還敢來。”謝如溪怨毒的看向謝如清,如果不是身體動彈不得,恨不得立即跳下床去撕爛她那張狐狸臉。

謝如清提著一個藤箱,臉上笑得一臉溫婉,“妹妹確定要當著大庭廣眾和我聊天?”

謝如溪咬了咬唇,看向二姨太,“娘,我和大姐有事要談,你先出去一下,幫我看著門口好嗎?”

二姨太有些擔憂的站起身,經過謝如清時刻意狠狠撞了她一下,“我們如溪馬上就是姚家二少奶奶了,你這個當姐姐的這個時候來抱佛腳,晚了!”,這才得意的關上門,把房間讓給了兩姐妹。

謝如清強忍著怒火,甕聲甕氣的說道:“戴弘被抓,大姐拿著行李這是要去逃命嗎,怎麼還有臉來看我這你害慘了的小妹。”

謝如清卻八風不動,她緩緩放下手中的藤箱,優雅的從箱子裡拿出一部留聲機,播放了起來,音針循環中,帶著笑意的熟悉女聲一字一句敲在謝如清心頭,

“好,我幫你們約蔣雙出來,但從頭到尾,我可都是被姐姐蒙騙,什麼都不知道。”

謝如溪揮著手跳下床想要砸碎那噩夢般的聲音,謝如清輕巧的提起音針,抱臂欣賞了一會被傷口灼得痛不欲生隻好又載回床/上的謝如溪,笑眯眯的說道:“二妹身上有傷,還是不要太過激動比較好。”

謝如溪絕沒有想到,她們說話那天,謝如清房間裡居然藏了一台錄音機。她奄奄一息的看向謝如清,shen/yin道:“你想怎麼樣。”

謝如清緩緩的坐到床前,握住謝如溪裹著紗布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我是來幫妹妹的。妹妹馬上就是姚家二少奶奶了。都說富貴富貴,隻有富,沒有貴,哪裡算得上尊榮。沒有了姚軒,二少就是少帥,妹妹,那可就是少帥夫人了。”

謝如溪闔著眼,“軟硬兼施,大姐啊大姐,你真是要榨gan/我最後一點利用價值啊。”,又苦笑道:“少帥是什麼人物,我哪裡傷得到他。”

謝如清卻笑得成竹在胸,“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妹妹日後是要嫁入姚家的,還怕沒有機會嗎?”說著怨毒的緊攥著手,“戴郎被抓,我救不了他。但是我要替他報仇。”

謝如溪扭過頭去,“你讓我想想。”

謝如清輕柔的替謝如溪理了理頭發,輕言慢語道:“妹妹放心,姐姐我有的是耐心。”

謝如溪從小就愛處處踩著她這個姐姐,和她那個刻薄的姨娘處處針對她。同樣是謝家小姐,偏偏隻有她能去留學。要不是遇見戴弘,她一輩子就是謝家的窩囊廢大小姐。

同時綁架謝如溪也是她建議的,既然她是姚二少爺的心頭寶,連帶受點懲罰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嗎?

戴弘原本執意要送她走,他在港城替她留了個保險櫃,讓她可以衣食無憂的舒服一生。但她不願走,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戴弘身邊。

謝如溪躺在床/上,看著灰白的房頂,眼神渙散,相信謝如清,無異於與虎謀皮。她確實想當少帥夫人,但她更想永遠和姚轅在一起,眼看就要到達終點,她決不允許功敗垂成。

她的好姐姐,教給她最大的一課就是夠狠,因為她不夠狠,所以才會被謝如清利用,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想到這,謝如溪的眼神堅定了起來。她縮在毯子裡強行撕開手上的紗布,忍著鑽心的疼痛爬了起來,“我渴了,給我倒杯水。”

謝如清挑了挑眉,轉身為她倒水,謝如溪冷冷的看著謝如清的背影,從枕頭下摸出一把柯爾特手木倉,毫不留情的對著謝如清連開了幾槍。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