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針鋒相對(2 / 2)

沒想到這位二少奶奶確實難得的好性子。性格溫柔寬厚,說起話來輕言細語,對待下人也是十二分的和善。更做得一手好菜,包出來的包子拳頭大小,個個玲瓏可愛。又現做了幾碗手工牛肉麵,湯濃麵香,薄厚均勻的牛肉鋪在麵上香氣撲鼻,惹得人垂涎欲滴。

蔣雙親手端了包子進餐廳,候在桌前的姚大帥見了又是驚又是喜。待他親口嘗過,更是讚不絕口,對著蔣大老爺連聲誇蔣家教女有方。看著蔣雙的眼裡也有了幾分溫情。

姚軒早已吃過早飯,此刻陪坐在餐桌前也是為了表現對蔣家的重視。看著手邊還蒸騰著熱氣的牛肉麵,忍不住也拿起了筷子吃了幾口。底湯濃鬱,麵條筋道,頗合姚軒的胃口。

坐在桌前的人都對本該出席的二少爺絕口不提,蔣家大老爺用過餐就表示要回彆院收拾東西,全程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

蔣雙也一臉小媳婦謙卑恭謹的樣子,安分的坐在末位,倒讓姚大帥有了幾分愧疚。

“小二媳婦剛來我們家,小二學業緊張,暫時不能陪在你身邊。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跟為父我提,以後啊,在這就要像在自己家一樣隨意。”

蔣雙連忙恭敬的站了起來,“雙兒有幸嫁入姚家,日後一定後儘好兒媳的本分。隻是夫君留洋在外,學的是西洋知識。雙兒雖然資質愚鈍,也想進學校學一學洋文與新文化。”

姚大帥摸著胡子點了點頭,“夫唱婦隨,你能這麼想很好。申城的聖瑪利亞女子中學就不錯,我一會讓副官給你安排一個入學名額,名義嘛,就以軒兒的表妹過來求學好了。”

蔣雙感激的點著頭,“還是父親考慮的周到,兒媳也怕貿然入學引來彆人議論。”

姚大帥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小兒媳,越看越滿意,轅兒性格跳脫,最是無法無天。正需要一位嫻雅貞靜的名門淑女壓一壓。

又看向安坐在一旁麵無表情的大兒子,軒兒帶兵殺伐決斷,有勇有謀,是他最得意的接班人。偏偏性格冷情,遲遲不肯結婚生子。眼看就要三十而立了還是膝下空虛。當父親的,怎麼能不著急。

想到這,即使位高權重一生戎馬如姚大帥,也不得不歎一句,兒女都是債,真是前世欠了他們的。

蔣家大老爺很快拿著姚少帥送來的頭等艙船票回了魯城,一路上風平浪靜,儘享了豪華遊輪的紙醉金迷。沒想到到了家才聽說有土匪鼓動勞工劫持了從申城到魯城的一小段途經山區的鐵路,雖然很快被姚大帥派兵鎮壓了,但也屠戮了好幾節車廂。

蔣大老爺一算時間,正是他們原本打算坐的車次。心中後怕不已,從此對姚家更是事事為先,百般迎從。

聖瑪利亞女子中學是申城有名的女子教會中學,能夠就讀其中的,無不是本地富裕家庭出身少女,為日後出國鍍金出入上流社會做準備。

大帥府打了招呼,蔣雙的入學申請很快就批了下來,學務處的密斯親自帶著裁縫上門,為蔣雙送上各科教材並量體裁衣定製校服。

聖瑪利亞女子中學的校服分為一年四季,藏青羊毛呢的窄身小西服搭配過膝百褶裙,蔣雙腳踩一雙黑色小羊皮鞋,烏黑秀麗的長發梳著馬尾辮,顧盼生輝,儼然一個婀娜少女。

姚大帥婚禮第二天就趕回了魯城,姚軒也回城外軍營坐鎮。偌大的姚公館就隻剩蔣雙一個主人。

正式上課那天,蔣雙不到六點就醒了。六婆這幾天陪著她在申城四處逛了逛,蔣雙早就摸清了去學校的路線。

回絕了小蘭想要陪著伺候的請求,蔣雙提著帆布包就獨自坐電車去上學。清晨的電車算不上擁擠,大部分都是上班的小職員。窗外的晨霧還未散去,蔣雙不過略略走了回神,就到了聖瑪利亞女子中學。

下車步行了幾分鐘蔣雙才走到校門口,校門外猶如萬國豪車博覽會,停滿了時下最昂貴的進口車,一個個神采飛揚的少女從車中走出,三五成群的說笑著走入校園。

西式教學樓裡隨處可見石膏雕像與西方名人畫像,蔣雙帶著好奇四處打量著,神色拘謹,非常符合她鄉下長大沒有見過世麵的身份。

班導密斯白帶著她進了教室,蔣雙怯生生的作了自我介紹,底下稀稀落落的響著掌聲。大概是聽她說從前隻上過私塾,衣著也平常,班裡同學都把她當成不值得投資交際的土老帽。

第一節課就是西語課,金發碧眼的修女夾著課本進了教室。她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兩道法令紋伴著緊抿的唇顯得十分嚴厲。原本有些細小交談的教室也瞬間安靜的落根針都能聽見。

聖瑪利亞女子中學是西式教育,涉及語言,自然科學,美術研究,社交禮儀,音樂等多個方麵,旨在培養德才兼備的上流名媛。

其中的英文,代數課程對於隻接受過國學教育的蔣雙來說肯定是天書。雖然早就將課本倒背如流,但蔣雙還是表現得全然陌生,隨堂測試都交了白卷。

上課的幾位密斯都知道她毫無基礎,並沒有過於苛責,隻是勉勵她要刻苦勤學,早日趕上進度。而班上同學也因此對蔣雙更加不屑,蔣雙也樂得清靜。

放了學,蔣雙依舊步行前往車站等電車,一個溫柔的女聲卻從身後響起,“蔣同學,你也是去坐電車嗎?”

蔣雙回頭,一個剪著齊耳短發的少女揉著手裡的帆布包,友善的衝著她笑。少女見蔣雙回頭,連忙快步趕了上來,“我叫孔晴,同你是一個班的。我也要去坐電車,我們一起吧。”

蔣雙點點頭,同樣笑得羞澀。兩人並肩同行,孔晴輕言細語的說道,“其實我早上就在車站看到你了,沒想到大家居然是同班同學,就冒昧過來搭話了。”

孔晴側著眼打量蔣雙,語氣溫婉和順,“蔣同學是哪裡人,怎麼會突然轉學來我們學校?”

蔣雙雙手抱著書包,麵上滿是赧然,“我是小地方出身,以前沒有上過學。這次來申城也是投奔親戚。”

孔晴了然,笑得更是親切,“大家是同班同學,你以後有什麼不懂得都可以來找我。我以後就叫你小雙吧,你也可以叫我小晴。”

蔣雙受寵若驚的點頭,笑得感激,“謝謝你小晴。”

孔晴嘴角便劃過一絲居高臨下的笑意,此時恰好有幾輛豪華彆克從校門口呼嘯而來,孔晴又連忙低著頭,嘴角的笑便化成了自卑。

早就見慣最新科技的蔣雙卻不把這些複古老爺車放在心上,麵上自巋然不動。

孔晴眼角瞟見了蔣雙的淡定,心中訕訕。不由暗罵一句,真是個土包子。

上了快一周的課,蔣雙每日和孔晴搭伴下學,第一周便迎來了月考,蔣雙自然是成績墊底,孔晴言笑晏晏的寬慰了一番,待蔣雙更是親切溫柔。

周五剛放學,天氣便看著陰了下來,路上的行人也都加快步伐趕著回家。蔣雙剛下電車,雨就劈裡啪啦下了起來,車站離姚公館還有近十分鐘的路程,蔣雙便把帆布書包頂在頭上想要快步跑回家。

剛在瓢潑大雨了衝了幾步,就看到丫鬟小蘭舉著傘步履維艱的在雨中挪了過來,原來小蘭見突然下起了大雨,擔心蔣雙沒有帶傘,特意出來接應。

主仆二人撐著傘逆風而行,小小的油紙傘哪裡擋得住狂風驟雨,不一會兩人就被淋得全身都是水。

姚軒今日進城處理市政廳的工作,他一貫是住在城外軍營,下了班也很少回家。還在思考著今年度軍餉調配,就聽見副駕駛的於副官指著車窗外說道,“少帥,那好像是二少奶奶。”

姚軒神色一凝,轉頭看去,車窗外撐著把小傘在雨中蹣跚前行的果然就是蔣雙。

“停車。”姚軒一聲令下,車加速停在了蔣雙身側。蔣雙依稀聽見車聲,正想讓路,就聽見低沉的聲音傳來,“上車。”

第二天,白念薇身穿Valentino短袖蕾絲裙,米白色的裙子通身隻有半透明的蕾絲在袖口裙擺勾勒纏枝花。

她腰肢纖細,身材凹凸有致。偏偏氣質媚而不俗,舉手投足間都是魅惑。

穠豔的小臉隻簡單畫了裸妝,戴了對鑲著碎鑽的珍珠耳環,長發簡單打理做出慵懶自然的弧度,一身簡約優雅,將白念薇的本就令人驚豔的嫵媚襯得清新動人。

九烏今天化作一個碎鑽鑲成的小熊貓戒指,乖巧的戴在白念薇指尖。

潮宗大廈位於東區商業區正中心,附近高樓林立,是帝都的金融中心。白念薇一行人上了八樓,一下電梯就有打扮得體的工作人員上來引路

一路進了會議廳。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15分鐘,屋子裡已經坐了四五撥人。

白念薇一進門,屋子裡就靜了下來,隨後就響起竊竊私語。原本戴著墨鏡閉目養神的幾位女明星紛紛摘下墨鏡,彼此眼神交彙,透著彆有意味的嘲弄。

而笑得溫婉的姚清卻皺眉,白念薇怎麼也來了。

夏遊姿拉著白念薇坐在靠窗的右側,剛坐下就有工作人員上來端茶。白念薇五感敏銳,房間裡小聲的交流全都清晰傳進了她耳朵裡。

“她怎麼也來了,不是說蕭老板給了分手費是《嫻妃傳》嗎?”

“誰知道啊,就她那演技不靠後門也想來爭女主角。”

“你說是不是蕭老板甩了她。”

“肯定是,看了三年也該看膩了。”

“誒你說她是不是又去整了,臉怎麼小一圈啊。”

“分手都不敢出來接受采訪,估計又偷偷跑日本整容了。”

“肯定又打了不少針,活該她臉僵。”

看著一個個正襟危坐,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女明星。九烏氣得就要從戒指上跳下來幻身整治她們一番。卻被白念薇淡定的按住,她毫不在意的掏出手機,對這些注定是手下敗將的路人,她多關注一秒都是浪費時間。

很快就有工作人員進來叫人去隔壁試鏡,白念薇排在倒數第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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