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茵倒退了一步,眼中浮起淚光,她捂了捂胸口,哀婉的說道:“子……你替她向我道歉?”
何瑞然以為她被徐碧蓉的話嚇到了,心頭更是怒火高熾,抬手扶住了薛茵搖搖欲墜的身體,“滾,薛茵以後不許再踏進琢園半步。”
後方察覺不對的何瑞輝趕了上來,恰好聽見何瑞然對兒媳的驅逐,再一看一臉愧色擋在兒媳前麵的兒子,頓時心頭大亂。
這兒媳婦怎麼就是個不省油的燈呢?從前忙於工作,三天兩頭吵來吵去。好不容易好點了吧,又開始胡言亂語,丟了人不說,現在還得罪了九爺,這是要害死他們這一支啊!
“薛茵,你躲在子鴻背後乾什麼?還不出來給九爺陪不是。”
徐碧蓉知道,如今薛茵有何瑞然撐腰,自己要是不低頭,公公這關以後就難過了。
她咬了咬唇,低頭從何子鴻身後挪了出來,“對……對不起。”
話音剛落,徐碧蓉就捂著臉嗚嗚嗚嗚的哭了起來。看的何子鴻心中一痛,“九叔,徐秘書,茵茵已經道過歉了,可以了嗎?”
看著何子鴻眼中的對徐碧蓉的憐惜,薛茵倔強的眨去了眼底的淚意,幽幽的說道:“何少,您對妻子真好啊。”
何子鴻被薛茵憂傷失落的眼神刺的心頭一緊,剛想說話,低頭擦著眼淚的徐碧蓉就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老公,我想回家。”
“嗯。” 何子鴻抿了抿唇,“爸,時候不早了,有事我們路上說。”
看著兒子對兒媳的維護,何瑞輝無奈的垂下了肩膀,“那九爺,我們就先走了。”
何瑞然點了點頭,直到幾人走遠,懷中女/人的眼淚才落了下來,晶瑩的淚滴仿佛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從她眼中滑落,因為她無聲的顫抖,而顯得格外我見猶憐。
何瑞然心裡又酸又軟,他不知所措的伸手給薛茵拭淚,啞著嗓子哄道:“不哭了,以後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
今晚先是金瑤,後是薛茵,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欺負她,看輕她,怪不得她這麼傷心。
想到這,何瑞然眸色漸深,轉頭喊住了走到門口的何子鴻一行人。
“子鴻,剛才美國分公司給我打電話了,關於四價流感疫苗的代理問題,你明天過來給我好好交代清楚。”
何子鴻身體一僵,半晌才低頭回道:“好的,九叔。”
“好了,我給你出氣了,不哭了。”
出氣?薛茵目露驚訝,隨機又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不好意思的扭過了頭,“嗯。”
女/人軟糯的聲線裡還帶著幾分鼻音,仿佛一隻小手撓在何瑞然心頭,他低頭將臉湊得更近,近得可以觸到薛茵震顫的羽睫。
不討厭,他一點也不討厭和她肢體接觸。甚至,他想要和她更近一步,何瑞然滾燙的視線落在薛茵飽滿的紅唇上,他咽了咽喉,他,他想嘗一嘗她的滋味。
“何總,” 薛茵倒退了一步,耳根發紅的說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何瑞然有些遺憾的舔/了舔唇,喑啞著嗓子說道:“太晚了,你今晚還是住客房吧。”
仿佛擔心薛茵拒絕,他補充道:“而且我也有工作要交給你做,就當成加班好了。”
見薛茵點頭同意了,何瑞然心頭微鬆,眼中多了幾分笑意,然而看著薛茵精致的側臉,他的心中又湧上來一陣迷茫。
他喜歡她嗎?
他不知道,她就像一陣清風,突然就拂進了他宛如一潭死水一般的生活裡,她帶起的陣陣漣漪,讓他即欣喜又忐忑。
可是,像他這樣的人?還有愛的資格和能力嗎?
昏暗的車廂裡,窗外的霓虹燈一閃而過,在臉色陰沉的何瑞輝臉上落下陣陣光影。幸好老婆今晚沒來,要不啊,真的被這兒媳婦氣出心臟/病不可。
“那個徐秘書,她是九爺的人。要放在古代,那就是九爺身邊的貼身管家。你們是怎麼想的?啊?上趕著得罪她?”
徐碧蓉咬了咬唇,縮著脖子小聲說道:“爸,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心情不好,所以才會……”
坐在何瑞輝身旁的何子鴻一直沒有說話,他失魂落魄的垂著肩膀,腦海裡亂糟糟的擰成了一團。
美國分公司都說了些什麼?是不是他打算放棄引進四價流感疫苗的事情?九叔會怎麼想?他一定很生氣。
忐忑裡,何子鴻的眼前又莫名浮現起薛茵泫然欲泣的模樣,她憂傷的聲音環繞在何子鴻耳畔,讓他越/發心煩意亂。
兒子一直不搭話,何瑞輝沒好氣的看了徐碧蓉一眼,到底做不出當麵訓斥兒媳婦的舉動,隻好揉了揉眉心繼續說道:“我實話跟你們說好了,這個徐秘書啊,不簡單。要是造化好,以後說不定就是何氏的總裁夫人。”
“什麼?總裁夫人?” 何子鴻和徐碧蓉瞪圓了眼睛,異口同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