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靜秋捂著頭避開了他的手,“我當然知道他們倆上不了學了。”
眼下戶籍管理嚴格,她和馮希文可以入A大的集體戶口,孩子們卻不行。她撅了撅嘴,小聲嘟噥道:“兩個孩子年紀這麼小,當然得跟著我們了。你把我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了嗎?”
馮希文好笑的捏了捏她的小/嘴,低聲哄道:“才沒有,我隻把你當成我一個人的小丫頭。”
聽聞可以和兩人一起去A市,馮希琴年紀尚小,懵懂得隻知道是個很遙遠的地方。一直默默忐忑的馮希武卻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
他早年喪母,和哥哥也是這段時間才親近了些。因此一直缺乏安全感,害怕會被馮希文留在傅家村。如今能跟在哥哥身邊,還有傅老師相伴,自然是萬份開心。
不過他生性彆扭,即使開心也隻是默默躲在被子裡笑一笑。當著傅靜秋的麵,卻是始終抿著小/嘴,一副老氣橫秋的小老頭模樣。
去A市那天,是個大晴天。傅靜秋再三請托趕驢車的劉老四送傅爺爺回村後,才和馮希文一左一右的牽著兩個孩子一同上了開往省城的小巴。
有趣的是,這一次,小巴上的售票員還是上次那對傅靜秋格外熱情的小年輕。
這次重逢佳人,售票員麵上一喜,正想殷勤的上前幫傅靜秋拿行李,跟在身後的馮希文就麵色一沉,大步上前攬住了傅靜秋。
“這……這位是?”
“他是……”
馮希文卻搶著回答道:“我是她丈夫,同誌,後麵還有人趕著上車,能讓一下路嗎?”
售票員失魂落魄的讓開了,他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個月,心心念念的女同誌就變得羅敷有夫。他倒是沒有認出馮希文,隻能滿懷怨念的在背地裡默默腹誹馮希文,以此安慰自己破碎的心。
坐到了座位上,因為馮希文一句丈夫而小/臉緋紅的傅靜秋在馮希琴問出“傅老師變成我們嫂嫂了嗎?”一句後更是燙得能蒸雞蛋。
公共場合,她不便直接反駁,隻能偷偷擰馮希文,“你怎麼能那麼說呢?”
馮希文配合的放鬆了手臂讓她擰,嘴上卻一本正經,“你都親了我那麼多回了,難道要始亂終棄,不願對我負責?”
傅靜秋被他的顛倒黑白氣的啞口無言,囁嚅了半天,也隻能側過臉沉默抗議。
一路顛簸著到達A市時,已經是幾十個小時之後了。經曆過一路上在硬座上的顛簸,饒是馮希文身強體壯,也麵帶疲色。更不用說身體嬌弱的傅靜秋了。
兩人用錄取通知書在招待所開了兩間房間,商量好第二天去學校報道轉戶口。
A市不愧是首都,光是政策的接受度上,就遠超Z省。
第二天一早,兩個筋疲力竭的孩子還在睡,傅靜秋和馮希文就在街邊不需要糧票就能直接買早餐的小店美/美的吃了一頓豐富的早餐。
兩人商量好,傅靜秋先去報道,回來再接替馮希文看著兩個孩子。
馮希文歉意的囑咐了傅靜秋好幾句,似乎頗為愧疚不能陪傅靜秋一起報道。她卻覺得沒什麼,叫了個三輪車,搭上自帶的被褥就去了A大。
因為來得早,宿舍裡隻有傅靜秋一個人。她選了個靠窗的下鋪,將自帶的被褥鋪好,又去學校提供的便民中心買好暖壺和搪瓷杯,這才準備回去接替馮希文。
她報考的是外語係,本以為還要幾日才能碰見梁哲,卻沒想到剛一下樓,就撞上了和一個齊劉海少女手拉手的梁哲。
“靜……靜秋?”
梁哲不可置信的驚呼道,他下意識的甩開了握著羅婉雲的手,不安的看著眼前的傅靜秋。
“阿哲?”
羅婉雲跺了跺腳,滿是敵意的看向傅靜秋。眼前的少女身上是簡單的白襯衣配黑色高腰褲,偏偏膚白勝雪,配上烏發紅唇,細/腰/長/腿,前/凸/後/翹,就連樸素的基本款也被她襯得清麗脫俗。
隻看梁哲眉間的緊張,羅婉雲的心裡就敲起了鼓。
梁哲是A大中文係有名的才子,最近剛剛在雜誌上發表了不少長詩。更是被破格邀請加入了作協,成為了A市最年輕的新銳作家。可以說是前程似錦。更重要的是,他人長得清俊儒雅,聽聞羅婉雲成了他的女朋友,不知道多少女孩在背地裡心碎。
羅婉雲雖然自恃家境優越,卻也知道,自己隻算得上是中人之姿。因此,她對梁哲看得格外緊,上課下課都要跟在梁哲身邊。
她分明已經隔絕了所有的威脅了,眼前這個女/人又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羅婉雲充滿占有欲的摟住了梁哲的胳膊,揚著下巴質問道,“阿哲,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