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再拖下去就要遲到了。
簡桃點點頭,等導演離開後,才想起自己忘了問是跟誰一起拍。
不過她和謝行川都這樣了,導演應該不能這麼安排吧?
——能的。
三十秒後,看見推門而入的謝行川,簡桃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氣。
怪不得導演要來跟她商量。
她全程坐在原位,看到經紀人夢姐已經站到了對麵,於是牢記扣錢使命,不管換什麼姿勢,始終和謝行川保持一米距離。
終於快到結束,攝影師脫口而出:“簡桃老師,能不能夠把手搭在謝老師的肩膀上,營造一種很親密的——”
話沒說完,攝影猛然一回神,兀自搖了搖頭,否定道:
“算了,不能夠。”
“……”
*
結束完拍攝,簡桃上了自己的房車,一旁坐著聞訊而來的夢姐。
她聳聳肩,找到杯子的吸管,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你也看到了,就這麼個情況,簽約的時候我真不知道謝行川也在。一個綜藝,互動肯定免不了。”
夢姐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道:“確實,這也怪不了你,他要去的消息我們也都不知道。這樣,我幫你招呼一聲,綜藝你自己注意一下,後麵如果有彆的合照拍攝,還是要離遠一點。”
“嗯,知道了。”
公司如此規避二人互動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因為簡桃所在的公司,和謝行川所在的盛聞娛樂,是商業對手。
簡桃大學畢業那年,由於家庭和個人原因,在雙方的需求、朋友的拚命撮合之下,她和謝行川協議結婚。
那會兒他正爆紅,而她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小素人,曝光極大可能帶來網絡暴力,以及對她生活全方位的影響,於情於理,不曝光才是對雙方最好的選擇。
後來簡桃隨舞團參加一檔節目,她不過在鏡頭露麵幾秒,意外全網走紅,節目組在平台放上她的整段直拍,恰逢女團選秀熱門開展,直拍關注度高,她搭著這股東風,直拍點擊直破千萬,甚至壓下很多出道選手。
有家公司下手很快,幾乎是第二天就帶著合同找到她,簡桃看了看覺得不錯,便拍板定下,再往後,這家公司被她現在的啟新娛樂收購。
啟新不願放棄當時正紅的簡桃,於是隻能給她立下規矩,要麼她和謝行川結束關係恢複單身,要麼鏡頭前,二人保持距離。
於是就這麼隱婚下來,但凡是大型的紅毯活動,一般二人的流程都會完全錯開,如果實在錯不開——例如前不久的合照事件,她就隻能按照經紀人的指引,和他分站兩個對角。
兩家公司是誰也不想蹭到誰,也不想被對方蹭,沾上都覺得晦氣的程度,簡桃有時候想來,還覺得蠻好笑的。
不過她覺得公司的擔心完全是多餘,以她和謝行川乾架的頻率,就算不刻意避嫌,也沒人會覺得他們關係好。
如果不是當時謝行川需要一段關係,她也需要一段關係,他們現在,應該早就沒聯係了。
“對了,”夢姐問,“公司得開個會,準備一下到時候的應對措施了,導演跟你說了嗎,綜藝什麼時候官宣嘉賓?”
簡桃想了想,“應該是這周六。”
*
在當紅藝人高強度的工作排期下,周六很快到來。
而這天跟簡桃的任何一個工作日一樣,天沒亮時起床,天黑了才結束。
等她回到酒店,也已經是八點多了。
她這幾天實在太累,本來早就說從謝行川的房間搬出去,結果休息下來就隻想睡覺,搬家也一拖再拖。
她打了個嗬欠,刷開房間門,意外發現裡麵一片漆黑,窗簾也拉上了。
難道謝行川走的時候沒開窗簾?
怎麼這麼粗心。
她靠本能認出床的位置,工作了一天的疲憊在此刻急需緩解,簡桃脫掉外套,身體各部位開始放鬆,直往最中間撲去。
身子壓下去的那一秒,她敏銳地意識到不太對。
床上有人。
很快,在她身下的謝行川反手握住她腰肢,應該是被人吵醒,語調極其不爽,又低又沉:“乾什麼?”
“我以為你沒開窗簾,打算按床頭開關——”身體被人禁錮著,她動了兩下,沒來由地脊背發熱,“你手弄得好緊。”
他手稍微鬆了點兒,大概是太困,懶得挪,隻低低道:“補拍一下午打戲,困。”
她“噢”了聲。
“彆吵,”掀開她襯衣,他指腹直接落在她皮膚上,意味明顯,啞聲裡摻雜一絲氣音,“吵醒了你今晚都彆想睡。”
簡桃:“……”
威脅是吧??
她在床上躺了會兒,想說休息片刻再起來,沒想到困意也會傳染,沒到一刻鐘,她也鑽進了被窩裡。
“謝行川,被子,給我點。”
就在二人躺在一張床上進入酣眠的時刻裡,《星夜環遊》的官宣,正式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