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丞在底下等著元宵月,謝行川也在此時順利漂流完畢,倚在岩石邊調整褲腿。
簡桃看他動作,想著一會兒該怎麼摸索著石頭走下去,元宵月也在此刻墊坐著設備滑行下去,然後等蔚丞把自己抱到水淺的區域,站定。
元宵月抬起頭來,朝蔚丞感慨:“你也太好了,這裡水好冰,而且自己走容易摔跤,幸好我不用自己走,不然也太慘了。”
說著說著,目光卻控製不住地轉向簡桃。
簡桃:“……”
她心說這怎麼就內涵上了,難道是上周想搶我商務沒搶到,來這兒找平衡來了?
她調整了一下身後供漂浮的黑色車胎,剛俯身,元宵月又開口了:“簡桃,要不我找工作人員來接你吧,這裡確實很難下去,剛瀟瀟都腳滑了,還好有人扶著。我們這也沒人能扶你啊,一個人真的看起來挺慘的,要不你等等吧。”
元宵月狀似關切她,然而多的話都不說一句,也絲毫沒有想幫她叫工作人員的意思,簡桃知道,她想讓自己求她。
怎麼可能。
謝行川不是人的?
簡桃微微掀開眼瞼,和正施施然靠在岩洞上的謝行川對上視線,他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她,唇角一點兒笑意隱約,不知是看好戲還是笑她。
元宵月順著她視線回頭,正好撞見謝行川噙笑的目光,男人真是生得一副極好皮囊,饒是蔚丞在生活中算得上帥哥,此刻也被比得黯然失色。
大概沒人能活著從謝行川噙笑的眼裡走出來,元宵月心禁不住狠狠一跳,猜測他難道是在看自己嗎?應該是吧,他總不可能在看簡桃。畢竟他們關係那麼差。
這麼想著,元宵月心跳愈發迅猛,半黑的溶洞讓無數心思暗自滋長,她難以招架地躲開視線,感覺呼吸不暢,喉嚨也越發乾啞,終於鼓起勇氣想用眼神說一些話時——
高處的簡桃已經順著水流淌下,微閉著眼適應氣流和俯衝,再下一秒,落在石階邊沿。
不知謝行川是什麼時候站在那兒的,他伸手,單手將簡桃攬至地麵。
簡桃卸下身後的黑色車胎。
元宵月怔住。
如果不是溶洞漆黑,她本該看得更清楚些。
……謝行川剛剛是……摟簡桃腰了嗎?
元宵月堵在入口處,整個人如同被劈到般僵在原地。
簡桃沒法往前走,隻能湊近了些,像是根本不在意她方才在底下嘰裡咕嚕地說了什麼話,這會兒隻挑了下眉梢,問:“還不走?”
簡桃靠得近,元宵月無法躲避地直視她。
溶洞內僅靠各自頭頂燈光視物,如此死亡的光照下,簡桃麵部骨骼紋理卻仍舊流暢漂亮到不像話,元宵月以前從未細看,此刻才被迫接受真有如此帶有衝擊性的美,那雙漂亮的瞳仁裡倒映著燈光和自己的倒影,像是被簇擁的展品和贗品被人同時放置一處,對比中高下立見,讓人心虛、恐懼,甚至……無法不自慚形穢。
她控製不住後退兩步,隻覺在簡桃愈發清明的目光中難堪更甚,她甚至特意讓攝像師和隊友先走,以為拍不到的地方自己便能壓簡桃一頭,未曾想竟是自己吃了個悶虧,如果鏡頭在拍,簡桃又怎會如此張揚地湊到她麵前?!簡桃向來是連一分熱度都不屑於給她的。
元宵月握緊雙拳,隻覺得方才不暢的呼吸此刻更加阻塞,方才哽在喉頭的得意和雀躍也全變成了翻湧的悶,讓人心煩意亂,喘不過氣來。
謝行川怎麼會摟她?他們關係不是很差嗎?難道是自己剛剛說的太過分了……連謝行川都忍不住幫了個忙?
想到自己或許還成全了這個親密行為,元宵月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看著簡桃和謝行川早已消失的背影,推了湊上前來的蔚丞一把。
蔚丞臉色一變,融進漆黑的背景裡。
*
衝了趟漂流,還得應付元宵月,走過拐角時,簡桃發現自己的麥也進水了。
元宵月大概是氣得不輕,半天都沒跟上來。
簡桃低著頭調整,把腰上彆著的線扯開,防止水進一步滲入。
她腰上有護具,又纏了不少線,簡桃一點點整理時,後方的謝行川也伸出手,把她的護腰拉緊了些。
簡桃回頭問他:“怎麼了?”
“剛摟的時候摸到了,太滑。”
“……”
好在最後終點的景致是值得的,從跋涉開始的大費周章也有了意義。
瀟瀟很快發現她不見,帶著大家又找了回來,不過他們似乎遺忘了新來的飛行嘉賓,一起欣賞的時候也是六個人,出口處拍了合照離開,才和後麵的元宵月碰上麵。
被大家遺忘,元宵月敢怒不敢言,隻是下午的拍攝老實了許多,沒再蹦躂。
晚餐隨便吃了些,大家搬進新的小彆墅,準備睡覺。
睡覺前也還是要玩玩遊戲的,簡桃最先洗完澡,坐在沙發邊準備。
今晚的遊戲元宵月不來,不過蔚丞參與。
簡桃換了件比較舒服的睡衣,所以領口有些大,左側隻坐著謝行川,然後就是牆壁,沒法安排機器。
她玩著手機等人到齊,結果等著等著,等到上麵滑出條消息。
姓謝的狗:【肩膀露出來了。】
簡桃以為他要說自己有傷風化,特意往下再拉了拉:【怎麼,不是很正常嗎。】
緊接著,她感覺男人的視線在某處停頓兩秒,旋即,在臥室走出下一個人之前,鎮定回複她。
姓謝的狗:【嗯,你不介意草莓被所有人看到的話,請便。】
“…………”
你還給我搞了這種額外饋贈是吧?
等瀟瀟坐到沙發上時,發現簡桃已經端坐在一側,並將領口處打了個結。
瀟瀟:“怎麼了呢?”
簡桃:“空調風大,漏風了。”
所有人到齊後,燒腦的劇本殺開始。
因為案子太過複雜,一個多小時後進入中場休息,大家吃起了水果,暫時放鬆。
簡桃吃了會兒,想起來謝行川說的草莓,連忙進浴室,想看看他到底留了幾個。
衣服扒開,全麵檢查。
不多,也就一串三個吧。
她麵帶微笑咬牙切齒,打開謝行川的對話框。
撿個桃子:【你擱我這種糖葫蘆呢?】
姓謝的狗:【?】
她覺得有必要好好跟謝行川說一下這趟旅行的克製問題。
就算克製不住,也不要在明顯的地方留印兒。
簡桃理性分析:【這邊到處都是機器,昨晚還有人走來走去。】
她剛發送出去,就聽到外麵草坪傳來打電話的聲音,聽聲音挺熟悉,好像是元宵月。
不過蔚丞不是在外麵坐著麼?
她手指搭上門把手,正想出門確認,結果屏幕倏然一亮,是謝行川回複了。
對於她處處是機器的提醒,對麵的狗,施施然回複:【那怎麼?】
緊接著,欠揍的第二句傳來——
【那不是更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