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們在附近的小鎮逛了逛,淘到些很有年代感的小玩意,邊逛還邊頭腦風暴更美的舞台構想。
回到民宿後,簡桃仍在思考,畢竟她也算是重要主角之一,戲份肯定是不能含糊的。
她覺得這個本子,不太好演的地方有兩個。
一個是玩偶製造師將她從零件拚湊成精致擺件的全過程,一個則是完全損壞後的呈現方式。
這麼想來,完全損壞的倒也好演,僵著不再動就行,但是零件拚湊要怎麼呈現才有美感?
自己想了一會兒,她覺得要和謝行川溝通一下。
她先是出門買了點零食,想假借發零食之意潛入謝行川房中,結果買完回來,繞著房子看了圈,發現他住在一樓,有個窗戶在外頭。
這男的居然一點防備心都沒有,窗戶都沒關,半邊窗簾隨風飄動,還能看到他靠在床頭。
簡桃計從心起,憑借著過人的彈跳能力一撐,坐上窗台,又維持了一點女明星應有的風度,徐徐摟著裙子轉了個彎,跳進他的房間裡。
謝行川:?
她小聲脫掉高跟鞋:“彆怕。”
男人無語看她良久,似乎是在思索她究竟是怎麼進來的,數秒之後,他這才放下手裡的八音盒,好笑道:
“彆怕?這話不該是男的來說?”
她說,“我過來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話劇的戲份。”
“可以,”謝行川道,“那你為什麼不走正門?”
“……”
這話把簡桃問住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聊劇本是很正經的事情,她完全有理由在鏡頭之下直接進入房間,反正也不是見不得人。
思忖半晌,簡桃下了定論。
“偷情偷習慣了。”
“……”
“這不重要,”她及時標畫重點,“你應該記得我們的對手戲吧,就是你把我從一堆零件做成男主想要的樣子,我一直在想,怎麼呈現會直接又有故事感,你有想法嗎?”
怕他不記得了,簡桃繼續提示:“還記得吧,你不是要做我嗎?”
男人本還垂著眼,聞言,眉梢動了下,挺有興致地前傾,玩味道:“我做你?怎麼做你?”
“……”
???
速度太快,她暈車了。
簡桃驚詫地看他,還沒來得及再開口,敲門聲響起。
鄧爾:“行哥,你在房裡嗎?有空的話出來一下,我們聊聊劇本。”
他卻沒答,仿佛隻全神貫注在這一件事上,湊近了些,好整以暇地低聲問她:“嗯?說說看?”
……
門外的鄧爾仍在繼續敲:“哥?在嗎?”
簡桃連忙斂了目光,小聲說:“你先去吧,我們晚點再說。”
“稍等,”他朝門外道,“房裡飛進來隻小野鳥,我放生一下。”
簡桃:“……”
簡桃從窗戶離開,等了幾分鐘,才提著東西進了屋子。
大家隻當她是出去買東西了,連忙道:“來得正好,看看於雯姐寫的劇本吧。”
於雯笑:“我隻是基於故事做了加工,改編而已。”
因為原著的對話已經很多,所以改編起來並不費力,加上於雯有十多年的演戲經驗,出色的業務能力讓她清晰地知道詳略該如何安排。
簡桃看完,覺得非常不錯:“我覺得我的這部分沒問題,那我先去練舞了,你們聊?”
瀟瀟點頭:“你快去吧,有問題我喊你。”
簡桃練了兩個多小時的舞,看已經快十一點了,拉開門,打算去泡個澡。
她本以為大家也都該睡了,沒想到鄧爾乾勁很強,還在拉著大家看舞台劇。
於是簡桃也沒打擾,拿了衣服進了一樓浴室。
她選好音樂,調好水溫,看浴缸裡的水清透地晃,一種舒緩蔓延至大腦,剛躺進去,就發現了不對。
麵前,浴室天花板角落,好像有隻蜘蛛。
她當即拿起手機,給謝行川發送了十二個字的啊。
謝行川的消息在五分鐘後來。
姓謝的狗:【?】
撿個桃子:【總算回我了,浴室裡有蜘蛛,好大一個,我不想活了。】
姓謝的狗:【那你洗完出來。】
【不行,我剛放了十分鐘的水,我放棄不了。】
【……】
【浴室有個晾衣杆,你把它趕出去。】
簡桃很是驚慌:【它不會順著爬我手上來嗎?】
對於她豐富的聯想,謝行川給予了一個肯定的問號。
簡桃:【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姓謝的狗:【窗戶鎖打開。】
她趴在浴缸邊沿,把房間向外透氣的窗戶鎖打開,沒一會兒,謝行川也從外翻了進來。
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複雜心情,最終落腳在蜘蛛上。
她捂著胸口往邊上一指,又怕吵到外麵看舞台劇的大家,輕聲說:“在那兒。”
謝行川走過去,凝視良久,道:“這是它的殼。”
簡桃:“啊?”
“蜘蛛已經走了,這是蛻下來的殼。”
她神經仍然高度緊繃:“怪不得我剛拿吹風機吹它都不走。”
“……”
很快,謝行川清理掉那一對恐怖的黑色外殼。
簡桃總算鬆了口氣,雙指緊攥浴缸邊,覺得男人偶爾也是有點用的。
因為不著寸縷,她全程都是貼在浴缸上的,沒敢泄露半分顏色,隻是綿軟壓在邊沿,太用力,拱起溢出些形狀。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繼續動作,她略微抬起頭,去看謝行川:“你怎麼還不走?”
謝行川失語片刻,抵了下舌尖:“怎麼,把我叫過來伺候你,乾完就叫我滾?”
“……”
簡桃不知道他這是什麼腦回路,停頓半晌,然後說:“我什麼時候叫你滾了?”
謝行川從善如流:“行,那我留下來。”
……??
不是,你留下來乾嘛啊?
這不是我在泡澡嗎?
她沒來得及開口,看他抬步越走越近,頭皮繃緊,小聲說:“你彆——你——”
生怕這時候誰路過,她連忙一把拉上窗戶,然後落了鎖。
他輕飄飄撩了下眼簾。
“怎麼,嘴上讓我彆,轉眼關窗戶?”
他頓了下,意味深長地:“意思是,你也不想我走?”
“……”
簡桃在此刻終於明白,你永遠叫不醒一隻裝睡的狗。
她比了個大拇指:“老張如果知道你語文理解是這個水平,當年不會讓你畢業。”
或許是她這個大拇指傳遞了什麼錯誤訊號,話還沒說完——
多一個人加入,浴缸的水漫出。
簡桃後背抵著他的胸口,感覺四麵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浴室是蒸籠,他的手指隨水紋遊走,她喘不過氣來。
水麵上起伏的泡沫隨音樂聲律動,水麵下攪起一個接一個的漩渦。
謝行川唇角抵上她耳垂:“能做到麼?”
她已經短暫喪失了思考能力,腿難耐曲起:“什麼能做到?”
“外麵他們在看電影,”男人聲音很低,帶了點致命蠱惑意味的氣音,“彆被發現,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