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嶺南王打出造反旗號的三日後,雲遲與花顏輕裝簡行悄無聲息地回了京。
車輦沒走東宮的正門,而是由後門而入,除了福管家外,沒驚動任何人,就連與朝臣們在書房議事的安書離也沒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一路舟車勞頓,花顏懷有身孕,身子骨本就弱,馬車徑直進了鳳凰東苑後,雲遲將花顏抱下馬車,她沒說兩句話,便躺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雲遲吩咐福管家,“快去請天不絕來。”
福管家連忙打發了一個腿腳快的小太監,匆匆去請天不絕。
他與方嬤嬤紅著眼眶老淚橫流地看著小腹鼓鼓臉色蒼白疲憊至極昏睡不醒的花顏,齊齊雙手合十念阿彌陀佛,“上天保佑,太子妃和小殿下總算平安回來了。”
雲遲看了二人一眼,坐在床邊,握著花顏的手吩咐,“福伯,慶遠城周大人的兩位公子小姐隨著本宮與太子妃來了京城,你去給二人安排一處院落,讓他們先歇下。”
福管家用衣袖抹了抹眼淚,連忙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方嬤嬤帶著東宮侍候的下人守著雲遲與花顏,等著天不絕來,聽候吩咐。
不多時,天不絕提著藥箱匆匆而來,他走的太急,在過門檻時,險些栽了個跟頭,還是一名小太監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才勉強站穩,他也顧不得腳磕的疼,快步進了屋。
雲遲見到他,立即站起身,讓開了床前。
天不絕看了雲遲一眼,匆匆給他拱手見了一禮,也不多說,立即給花顏把脈。
他本來以為看花顏麵色,身體怕是十分不好,但沒想到,她不過是太累了些,胎倒是養的很好,雖因疲累稍有些影響,但也無甚大礙,他鬆了一口氣,撤回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對雲遲道,“殿下放心,太子妃舟車勞頓,累極了而已。老夫的安胎藥想必一直吃著,胎位很穩,老夫再給她開個藥方子,服用個七八日的藥,便能活蹦亂跳了。”
雲遲聞言鬆了一口氣,雖一路有韓大夫跟著,但他也著實不放心,還是相信天不絕的醫術,沒有誰比天不絕的醫術更好,也沒有誰比他更了解花顏身體情況。他點頭,“那就有勞神醫開藥方子吧。”
天不絕點頭,立即去開藥方子,方嬤嬤跟了過去。
東宮的動靜,自然瞞不住在東宮住的許久,連自己家的家門都快不記得了的安書離,他雖一時未曾察覺,但半個時辰後,還是得到了消息,他當即放下了手中的事務,匆匆趕到了鳳凰東苑。
小忠子這些日子一直跟在安書離身邊,掰著手指頭數著雲遲離開的日子,真是日也思,夜也想,還偷偷哭了幾回,生怕殿下發生什麼危險的事兒,如今得知雲遲回來了,他歡喜的不知怎樣是好,在見到雲遲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抱著雲遲的大腿哭了個夠,口中嗚嗚地說著殿下您總算回來了,想死奴才了雲雲。
雲遲嫌棄地瞅著他,倒也沒踢開他,隻無奈地說,“本宮離開這麼久,你怎麼一點兒也沒長進?丟不丟人?趕緊滾起來。”
小忠子抹著眼淚從地上爬起來。
安書離含笑道,“殿下平安歸來,著實是大幸,太子妃可還安好?”
雲遲點頭,溫和地看著安書離,他離京這些日子,安書離瘦了不止一圈,眼窩子落了濃濃青影,眉目顯而易見的疲憊,顯然極其辛苦,“本宮雖頗費了一番周折,但幸而平安救出了太子妃,她安好,腹中胎兒也安好,這些日子辛苦書離了。”
安書離笑著搖頭,“殿下帶太子妃和小殿下平安回來,臣辛苦些不算什麼,您回來,臣就有盼頭休息幾日了。”話落,道,“殿下奔波而回,想必累及,您先休息。”
雲遲搖頭,“不必,我們去書房敘話。”
安書離見雲遲麵色還算精神,也不多言,畢竟嶺南王反了,此事還等著雲遲定奪,他點點頭,二人一起去了書房。
天不絕開好了藥方子,沒交給方嬤嬤,而是對她擺手,“我親自煎藥,從脈象看,她過了孕吐期,你去盯著書房給她做些好吃的飯菜。煎藥之事你就彆管了。”
方嬤嬤點頭,立即去了廚房。
天不絕煎好藥,伸手拍花顏,“起來喝藥,喝完藥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