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天不絕的醫術,花顏已有四五個月的身孕了,按理說,他看個南孩女孩輕而易舉才是,但是他給花顏把脈半晌,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天不絕把了一隻手又把另一隻手,足足耗了兩盞茶,他才皺著眉頭收了手,“奇了個怪了,你這脈象,若是看喜脈,輕而易舉,但若是要想知道是男是女,老夫還真看不出來。”
花灼看著他,緊張地問,“怎麼說?為何看不出來?妹妹這喜脈,與尋常人的喜脈不同?”
天不絕搖搖頭,又點點頭,“說不出來,總之,雲煙霧罩的,著實看不出。”
花灼的心一下子提緊了,看著花顏,“據說你懷孕後,口味奇特,不會真是個小怪物吧。”
花顏瞪了花灼一眼,轉頭對天不絕說,“怎麼個雲煙霧罩法?你倒是說清楚啊。”
“就因為說不清,我才看不出,若是能說清,我也就看得出了。”天不絕放下手,“不過你放心,你的胎穩的很,脈摸起來也很健康,孩子是健全的,如今脈象摸不出來,也許你身體不知不覺又有了什麼變化給掩蓋了,你近來,可有察覺身體哪裡有異常?”
花顏仔細地想了想,抬手轉了轉手腕,“在荒原山時,我拿枕頭砸過蘇子折,按理說,我彼時手軟的抬不起來才是,那枕頭也有些分量的,可是就那麼扔出去了。當時我自己都驚了一跳。”
“仔細說說,還有嗎?”天不絕來了精神。
花顏又將當時的經過仔細說了說,尋常人氣急扔東西,這也是常有之事,但擱在花顏身上,任何小事兒都有可能是大事兒,不能輕易疏忽了。
天不絕聽完,琢磨片刻,又重新給花顏把脈,對她說,“你現在試著生氣發作一番。我看看你脈象有什麼變化?”
花顏配合著天不絕,拿蘇子折做樣板,很快就氣的不行,隨著她生氣,天不絕神色有異,片刻後,對她點頭,“好了。”
花顏立即打住。
花灼盯著天不絕,猜測,“是不是妹妹的武功在恢複?隻有氣急情緒激動時,才能發揮出來?”
天不絕搖頭,“沒那麼簡單。”
花灼抿了一下嘴角,看了花顏一眼,“但有什麼,你實話實說。”
天不絕深吸一口氣,“早先,她的脈象儘是喜脈,掩蓋了她身體的奇異之處,連我也沒察覺出來,若非今日要仔細探查一番是男胎還是女胎,還不曾細究,她身體在情緒激動時,是有氣流亂竄的跡象,你說的武功在恢複,倒也像,但我卻覺得,也許因為魂咒。”
花灼麵色一變,“對了,她魂咒一直以來未曾解。”
花灼手指蜷了蜷,手心被指甲摳的一陣疼痛。她想把魂咒忘掉,但它確確實實就存在她靈魂深處,它感覺到了什麼,閉了閉眼睛,低聲對天不絕問,“你的意思,是我的魂咒有吞噬的跡象嗎?”
花灼的臉霎時白了,頓時盯緊天不絕。
天不絕歎了口氣,臉色也分外凝重,“我不敢說是不是魂咒有吞噬你的跡象,但在喜脈的掩飾下,你身體本源之處,我雖把不出來,但隱約感覺似有一團死氣在流動,這團死氣,是人的壽命線,去年時,你還有五年,如今……不好說了。”
花灼騰地站了起來。
花顏抿緊嘴角,臉也有些白。
天不絕看著二人,又道,“所以,切忌情緒再激動了。情緒激動,對你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兒。”
花灼咬牙道,“法子,趕緊想法子。”
天不絕搖頭,“老夫若是能想到法子,也不至於一直以來對她的身體束手無策的。她的魂咒本就是自己下,如今……”他看著花顏白著的臉,“也隻能她自己想法子了。”
花灼看向花顏,一時難以冷靜,“你的魂咒為何竟然有提前吞噬你的跡象?不是說上輩子你活多久,這輩子就能活多久嗎?怎麼如今連幾年也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