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遠心下一突,看著雲遲和花顏並排坐在一起,一個淺笑盈然,一個神色溫涼,他一時手心有點兒冒冷汗,斟酌半晌,道,“這簽文,老衲也解不了。”
“解不了?”花顏不打算放過他,似笑非笑地說,“大師今日連我們上山門都算出來了,小小的簽文竟然說解不了?這是故意不想解,搪塞我和殿下嗎?”
德遠連忙說,“貧僧不敢。”
雲遲開口,“這簽文大師既然說從未見過,來曆甚是奇怪,不若這樣,稍後大師重新拿來簽筒,我與太子妃各抽一簽。”話落,補充,“抽簽之前,大師要好好檢驗一番簽筒,彆再出紕漏了。”說完,又看了花顏一眼,“免得太子妃總是覺得與本太子沒有良緣,日夜難安。”
德遠覺得今日掐算便知犯太歲,如今果然如是。他將那支簽文還給雲遲,嗬嗬一笑,“好說,稍後老衲便依照殿下所說,好好檢驗一番簽筒,請殿下和太子妃各抽一支簽。”
雲遲伸手接過那支簽文,轉頭對花顏說,“我雖不相信什麼簽文卜算之事,但也不願我的太子妃日夜為此憂思,稍後你當虔心抽取,我與你,這輩子,總是要拴在一起的,所以,你還是祈盼我們一同抽到上上簽才是。”
花顏瞥了他一眼,心下冷哼,“天命不可違,真再抽到凶簽,事關殿下運數,奉勸殿下還是收手為好,彆太固執了才是。”
這時,小沙彌端來薑糖水,雲遲接過,放在了花顏麵前的桌案上,不接她的話,溫聲說,“喝吧!”
花顏覺得她對雲遲,這一年來,每次都如大力打棉花,懶得再理他,端起碗,慢慢地喝了起來。
用過齋飯後,得遠命人拿來簽筒,親自檢查,十分仔細,足足有了一炷香的時間,他才點點頭,對雲遲道,“簽筒無誤,裡麵的簽文也無誤,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淨手後可以抽簽了。”
雲遲頷首,與花顏一起,起身淨手。
主持也淨了手,親自拿著簽筒,擺放在了香案上,誦了一遍經文,之後立於一旁,“太子殿下請!太子妃請!”
雲遲看了花顏一眼,目光溫涼深邃,“我知你偷梁換柱的技藝高絕,今日在我麵前,你還是乖覺些,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不介意請花族主進京請教一番你是如何練成冠絕天下的賭技。”
這是威脅?
花顏看著雲遲,失笑,“殿下武功高絕,我哪裡敢在您麵前玩花樣,何況這簽文也事關我的姻緣,在這佛門之地,不敬佛祖可是大罪。”
雲遲點頭,“嗯,你心中所想最好如你所說。”
花顏不置可否。
雲遲一手握住花顏的手掌,另一隻手握住花顏另一手手腕,共同的拿起那簽筒,他手腕攥著花顏的手腕輕晃簽筒,不給她一絲一毫出千的機會。
花顏心中又冷哼了數聲。
不多時,簽筒裡跳出兩支簽文,雲遲先一步拿在手中,之後,鬆開了花顏的手。
德遠大師立即說,“殿下快看看,是什麼樣的簽文。”
雲遲攤開手看去,這一看,他一貫平淡淺然溫涼的麵色霎時染上青黑色。
花顏探頭一瞅,“撲哧”一下子樂了,連連感慨,“看來我與殿下真不是良緣良配。這簽文原也是天意,大約是上天警示殿下,您是真龍,我卻不是真鳳。”
德遠此時也看到了雲遲手中的簽文,隻見,兩支簽文一模一樣,不僅如此,與雲遲早先從懷裡拿出來的那支簽文也是一模一樣,他頓時驚駭不已。
“月老門前未結姻,鳳凰樹下無前緣。桃花隨水逐紅塵,牡丹亭前不惜春。”
還是這四句話,還是一樣的清水寺專屬的襄垣玉樹脂做成,普天之下,隻有清水寺有的這種簽文。且還是“大凶”之簽。
雲遲盯著兩支一模一樣的簽文看了片刻,伸手入懷,拿出早先那支,放在一起,三支簽文一模一樣,分毫不差。他又盯著看了片刻,轉眸死死地看著花顏。
花顏心中樂開了花,麵上自然也毫不掩飾地樂開了花,對上他的目光,不怕死地嘲笑,“太子殿下,如今您親自驗證,親眼目睹,我沒機會搞鬼,如此便是天意,你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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