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看著花顏背影走遠,不由得將自己從頭到腳與她對比了一番,之後灰敗地發現不得不承認她沒有花顏漂亮,沒有花顏溫柔似水,沒有花顏令人看著便賞心悅目,也沒有花顏喜歡陸之淩喜歡到嫁太子皇兄寧願這般乾脆死了的地步。
她比不過,什麼都比不過。
她蹲下身子,抱住腦袋,嗚嗚地哭了起來。
方嬤嬤將花顏的話聽了個清楚,驚駭之餘見七公主哭得傷心欲絕也不知如何勸慰,一時間,隻覺得自從太子十歲後從皇宮移住到東宮來,十年了,今日是最兵荒馬亂最喧鬨驚人的一日。
她的心臟至今在砰砰地跳。
秋月跟在花顏身後轉過了九曲回廊,回頭瞅了一眼,小聲說,“小姐,七公主似乎蹲在地上哭了。”
花顏“嗯”了一聲,“陸之淩恨不得飛出敬國公府的牢籠,遠離京城,又怎麼會喜歡這小公主被她皇室公主的身份困頓住?所以,她哭是早晚的事兒。”
秋月“唔”了一聲,緊走兩步,看著花顏,悄聲問,“小姐,您真傾慕陸世子?”
花顏輕笑,“你說呢?”
秋月搖搖頭,嘟起嘴,“小姐的心思奴婢哪裡知道?昨日小姐故意吊著陸世子,奴婢也猜不準。”
花顏用右手轉了轉左手上戴著的碧玉手鐲,淺淺一笑,“若是能毀了這婚約,以後陪著我天山暮雪,走馬揚鞭的那個人是陸之淩也未嘗不可。”
秋月眨眨眼睛,深深地歎了口氣。
雲影見花顏回了鳳凰西苑,似乎沒有再生事兒的打算,便趕緊地離開了東宮,去了議事殿。
安書離準時守約地來到了議事殿,正在殿內與雲遲商議出使西南番邦小國之事。二人皆是聰明人,便也不拐彎抹角,直來直去地將針對西南安平的策略輕鬆地商定了下來。
雲影悄無聲息地進了議事殿,落在雲遲身後,“殿下。”
雲遲“嗯”了一聲,也不避諱安書離在場,詢問,“如何?”
雲影看了安書離一眼,見太子殿下不避諱,書離公子便閒適地喝著茶也未避開,他垂首將東宮發生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雲遲聽罷,驚怒,“她可真敢!”
雲影暗想太子妃的確真敢,不止敢,還做了,若不是他現身,如今太子妃早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安書離也甚是驚駭,想起清水寺見太子妃那淺笑如花的模樣,明明溫柔似水般笑語嫣然的一個人,怎麼骨子裡卻是這般剛硬?她到底是因為不願嫁太子甘願赴死?還是為了嚇太後再不敢找她的麻煩而做出了這樣的事兒?
無論是哪一種,沒有武功,敢從高閣上跳下來,都是需要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莫大勇氣。普天之下,能做到的人,沒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