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心下暗罵,雲遲這個混蛋,誰是顏兒?嘔死她算了。
趙大人心中震驚,不止是因為雲遲這一句話,還因為他對花顏說話的語氣,那眉目含笑,溫潤柔情,與往常所見,實在大不相同。
他見慣了雲遲的溫涼寡淡,冷漠高遠,如今乍然見到他這般,一時駭然得緊。
當即想到難道太子當真是喜歡這位太子妃?所以,才選了她?不是寧和宮中流傳出的選妃那日對著花名冊隨手一翻便定下了人?
所以,太後屢次勸說,皇上也十分不滿,但太子殿下執意不改?
容不得他多想,當即謙恭地請雲遲和花顏入得府內。
一行人剛走出不遠,唱喏聲又響起,“太子殿下,太子妃,送白銀六十萬兩,恭祝趙宰輔壽宴長壽順意。”
趙大人腳下一顛,險些一個跟頭栽出去,他驚訝地扭頭看向雲遲,太子殿下送給大哥的壽禮竟然是六十萬兩白銀?
這……從沒聽過壽宴賀禮送乾巴巴銀子的……
花顏欣賞著這位趙大人的表情,覺得他麵色真真是十分精彩,這一聲唱喏,整個趙府闔府的人估計都能聽到,不知那位趙宰輔和滿堂賓客麵上是什麼表情?
可惜,唱喏得太早了,應該在他們進去廳堂見到眾人後再唱喏,那時,才能都欣賞個全。
雲遲微微一笑,麵容平和,“趙大人怎麼了?”
趙大人來不及細想,慌忙收整神色,笑道,“下官走得太急,不小心顛了一下腳,無礙,無礙,殿下小心腳下的路。”
雲遲頷首,不再多言。
趙大人不敢再多思,也不敢再出一步差錯,恭謹地將人請到了廳堂。
趙府的廳堂極大,皇帝坐在了左上首,右上首空了一個座位,趙宰輔坐在下首,其餘人不是朝中官員,便是名門望族有身份之人,陪同而坐。
雲遲和花顏來到,除了皇帝,所有人皆起身對太子見禮。
雲遲掃了一眼眾人,溫涼的聲音清越地淡笑,“趙宰輔快免禮,今日是你壽辰,壽星為大,不必多禮了。”話落,又道,“眾位也都免禮吧!”
眾人齊齊平身。
趙宰輔看向太子身邊的花顏,打量片刻,一雙老眼看不出什麼地詢問,“太子殿下,這位是?”
雲遲一直握著花顏的手,含笑,“臨安花顏,本宮的太子妃,她入京後,因身體不適,連宮門還沒踏入,前日收了趙府的帖子,本宮便帶著她先來趙府了給宰輔賀壽了,順便也讓大家都見一見。”
趙宰輔聽著雲遲這話,快速地在心中打個轉,連忙躬身拱手道,“老臣見過太子妃,承蒙太子妃給老臣這個天大的顏麵,老臣慚愧。”
花顏淺淺一笑,聲音讓人如沐春風,“趙宰輔嚴重了。”
她本就長得傾城絕色,即便淡施脂粉,輕掃峨眉,也掩蓋不了容貌,尤其這淺淺一笑,更是容色照人。一身碧色織錦羅長裙,裙擺兩株纏枝海棠似因她這笑容悄然綻開,頭上朱釵無幾,周身首飾不多,但無論怎麼看,都是端得清雅絕倫,秀麗無邊,使得滿堂似乎都多了幾分華彩。
眾人都齊齊地靜了靜,心下皆驚奇驚豔不已,原來這太子妃當真好容貌。
在一片寂靜聲中,雲遲緩步入內,來到皇帝麵前,含笑見禮,“父皇。”
花顏掙不開雲遲的手,隻能跟著他上前,平靜地見禮,“皇上!”
皇帝也沒料到雲遲來為趙宰輔賀壽,準備的壽禮竟然是六十萬兩白銀,他方才跟眾人一樣,也驚了驚,不過隨即便恢複常色,如今見二人見禮,他笑得極其和善地擺擺手,“太子妃較前日氣色好了不少,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