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向前走了一步,扶著欄杆看著在湖中掙紮的女人,短短時間,她撲騰的頭發四散,朱釵悉數掉入了湖裡,臉色蒼白驚駭得瞳孔睜大,她顯然不會浮水,每喊一聲“救命”,便喝一口湖水,狼狽至極,嚇人至極。
她欣賞著,對這個女人來說,這一定是一次深刻的記憶,無助得以為自己會死去到閻王爺那報道的記憶。
趙宰輔夫人最先反應過來,這裡可是趙府,今日可是她家老爺的壽宴,這若是出了人命,即便太子妃被問罪,趙府也脫不了責任,她顫抖地大喊,“快,快來人,救……”
花顏眸光掃見不遠處走來的身影,隨手捂住了趙夫人的嘴,笑著說,“夫人不必大呼大叫地喊人,既然是我親手將人推下去的,理當由我下去將人救上來。”說完,她扶著欄杆,縱身一跳,下了湖裡。
趙夫人睜大了眼睛,霎時駭然得半聲也發不出來了。
眾人也都齊齊震驚,這太子妃竟然也跳下去了?
花顏不管眾人如何想,同樣“噗通”一聲,跳入了湖裡,她落下的位置,正巧是柳芙香所在的位置,因她跳下來,砸起大片的水花,澆了不停揮手掙紮的柳芙香滿臉,柳芙香瞬間受不住,淹沒了下去,水麵上霎時隻露出一雙揮舞的手。
花顏一把拽住那隻手,死死地攥住,用巧勁,將她用力地一扥,人瞬間被她又扥回了水麵。
緊接著,她深吸一口氣,拉著她遊了幾下,來到湖麵,想要將她推上去,發現自己如今這副身子,葵水還未全去,著實虛軟得很,便喊,“秋月,過來幫忙。”
秋月不像彆人那般對這一幕大驚小怪,在她看來,這一幕比小姐做出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事兒來說小多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她乾脆地應了一聲,利落地來到湖邊,蹲下身子,伸手接過花顏手中的柳芙香,將她拽上了岸。
柳芙香已經暈死了過去,被秋月拽上岸後,如一灘爛泥,倒在地上。
秋月不再管她,又伸手去拽花顏,口中不滿地說,“小姐,要救她,您何必親自下水?吩咐奴婢一聲,奴婢來救不就好了?您近來身體不適,這湖水甚涼,您因此生了病,落下病根可怎麼辦?”
花顏一邊聽著秋月絮叨地埋怨,一邊任由她拽著她上了岸,同時見那兩個人影已經快步奔了過來,她嘴角微勾,心情極好地對她輕笑,“你救與我救,哪能一樣?”
秋月不解,不就是她推人下水教訓一番再救上來嗎?何必自己親力親為這麼費力氣。
花顏上了岸,渾身濕噠噠地往下滴水,整個人如落湯雞一般,虛弱無力地往地上一坐,鬆開秋月的手,對她說,“快給她看看,可彆真要了命。”
秋月點點頭,連忙去給柳芙香把脈。
這時,腳步聲奔近,那兩個人影眨眼便來到了近前。一人緋色華服,披著一件同色披風,容貌秀逸絕倫,鳳眸長挑,三分清貴,五分風流,兩分涼寒;一人藍色錦袍,容貌雋逸,十分的灑意,十二分的輕揚。
一個是蘇子斬,一個是陸之淩。
二人幾乎同時停住腳步看著當前的情形,蘇子斬麵色涼寒,陸之淩疑惑不解。
花顏濕噠噠地坐在地上,擰頭發上的水,見到二人,當先揚起笑臉,笑吟吟地說,“子斬公子,陸世子,好巧!”
巧?是很巧!
蘇子斬看著她的模樣,第一時間想起的是女子葵水一般要七日,她這才剛過幾日?想必身子還未曾乾淨,便這般下湖,湖水涼寒,她是找死嗎?他伸手解下披風,揚手便蓋在了她身上,未發一言。
身旁的陸之淩一怔,本欲開口詢問,生生將話憋了回去。
花顏不客氣地拽住披風衣領,裹在了自己的身上,頓時覺得風吹來沒那麼冷了,且有幾分暖意包圍,她淺淺一笑,眸光粲然,“多謝子斬公子的披風,又承了你一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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