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斬離開京城,是真正的輕裝簡行,他隻帶走了那些名貴好藥和十三星魂。
他的離京比雲遲走的要消無聲息的多,沒弄出絲毫的動靜。
在他離開的第二日,京城蔓開傳言,說太子妃有不育之症,幾乎是一日之間,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震驚了,也包括梅府的人。
那一日,花顏在梅府,雖然在府內鬨得動靜大,幾乎翻塌了梅府的天,但因為雲遲的到來,粉碎了她的手段,輕拿輕放地將她帶走後,這消息也就封鎖了起來,沒往外麵傳出一言半語。
後來梅老爺子隱約地聽聞了花顏與柳芙香又交惡去了一趟武威侯府之事,但他等了等,也沒聽到什麼風聲,況且當日便出了西南番邦已經動亂和安書離生死不明之事,對比起朝政之事,這就不值一提了,索性,他也就放下了。
沒成想,這過了幾日,便聽聞了這等消息。
而這時,臨安花顏已經隨太子出京去西南番邦了。
梅老爺子立即派人去打探,查查流言是從哪裡傳出的,很快就查到了,從武威侯府的內院裡,武威侯夫人身邊的人,且不止一人說,於是,便傳開了。
京城一時間因為這流言,被炸了一個震天響,頓時蓋過了太子出行前往西南番邦以及書離公子生死不明之事的喧鬨。
武威侯聽聞後,找到柳芙香,沉聲問,“是你放出去的消息?那一日我明明囑咐你,此消息暫不可外傳,容我思量再說。”
柳芙香搖頭,“妾身自然聽侯爺的吩咐,都囑咐了身邊人,如今出這事兒,是有兩個死丫頭嘴不嚴,容妾身去問罪。”
武威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擺手,“罷了,既然如此,傳就傳吧。”話落,對她道,“你去找子斬一趟,與他說說趙宰輔有意結親的事兒,問問他的意見。”
柳芙香應了,來到了公子宅院外,對守門的人說,“我要見子斬。”
守門人看了一眼柳芙香,有人去稟告牧禾。
牧禾迎出來,繃著臉說,“繼夫人好,公子說誰也不見。”
柳芙香盯著牧禾,“我有要事,必須要見他。”
牧禾拱手,“繼夫人見諒,公子吩咐了,無論什麼事兒,天塌下來,無論什麼人,他都不想見。”
柳芙香頓時惱怒,“是為著他的婚事兒。”
牧禾搖頭,“公子說不見。”
柳芙香深吸一口氣,“我是奉了侯爺之命來的,詢問關於與趙府議親之事。這總歸是他的終身大事。”
牧禾心驚,但還是一口咬定,“公子說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見。”話落,怕柳芙香再糾纏,便道,“公子近來身體不好,剛發作過的寒症隱隱有再發作之勢,繼夫人還是彆打擾公子靜養了。”
柳芙香麵色一變,立即緊張地說,“這距離他在湯泉山寒症發作才沒幾日,怎麼會又有要發作之勢?”
牧禾搖頭,“不知。”
柳芙香想了想,忽然怒道,“一定是那日他冒大雨回京,又傷了身體。”
牧禾不語。
柳芙香咬牙,似有硬往裡闖的姿態,“我必須要見他,讓開。”
牧禾冷下臉,猛地一揮手,公子府的守衛齊齊拉弓搭箭,對準了柳芙香。他寒著臉說,“繼夫人還是不要強闖的好,公子吩咐過了,沒有他準許,任何人強闖,殺無赦。”
柳芙香麵色一白,“我便不信他敢殺我。”
牧禾麵上現出殺氣,“繼夫人最好相信,否則,人隻有一條命,死了就死了。即便你死在這裡,侯爺問罪,也怪不得公子。畢竟有人不聽話來惹公子。”
柳芙香清晰地看出牧禾不是在開玩笑,她被殺氣所震,不由得後退了兩步,看著牧禾與拉弓搭箭的府衛,似乎隻要她真闖,他們真敢殺了她。
她咬了咬牙,怒道,“你告訴他,若是他不吱聲,不出來,侯爺就做主這門婚事兒了。”
牧禾心下一沉,冷聲道,“公子說了,他的婚事兒自己做主,若有人敢做主,包括侯爺和繼夫人,誰為公子做主定下了人,公子就殺了那女子。侯爺和繼夫人最好不要亂做主,討不得好處。”
柳芙香麵色一白,見牧禾寒著臉麵無表情,那些府衛也寒著臉麵無表情,蘇子斬身邊的人與他的人一樣,都被染上了濃烈的寒氣。儘管這牧禾還是一個毛頭小子,但凜然便有著他身邊侍候人的殺人之勢,她看著這處院落,五年了,她從沒有踏進去過,忽然覺得,以後一輩子,也再踏不進去了。
她怒氣慢慢地散去,心裡彌漫上透骨的疼痛,半晌,她咬牙道,“如今是我來,你們敢這樣對我,那若是侯爺找來呢?他難道要射殺親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