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舒毓自小就被梅老爺子三天兩頭地訓斥動家法,覺得他是梅家出的唯一的一個敗類,勢必要將他糾正過來,如他大哥一般,成長成一位端方公子。
可是梅舒毓從來不吃梅老爺子那一套,訓斥的輕了不管用,訓斥的重了動家法他就跑出去躲著不回府。所以,他是被梅老爺子監控到大死管著到大的,但管了多年,似乎沒什麼用處,他依舊我行我素,十分自我。
雲遲卻知道,梅舒毓其實是有許多的優點長處的,比如,就拿今日下棋來說,他若是不想讓他看出什麼來,他還真就看不出來,哪怕他聰明絕頂,天賦奇智,但也是人,通過神態,情緒,下棋的手法,他沒從中看出梅舒毓的心思來。
不驕不躁,不急不迫,坦坦蕩蕩,不像個心裡有鬼的樣子。
但是雲遲覺得,沒有破綻,便是破綻,隻能說他這個表弟以前令他小瞧了。
蘇子斬願意在梅老爺子對他大怒到開宗祠動家法時收留他庇護他,定然不止是有著跟他作對的目的,有一半的原因,想必也是因為他這個人。
一局棋下完,梅舒毓儘管用了十二分精神,全力以赴,還是輸給了雲遲。
他扁扁嘴,對著雲遲嘻嘻一笑,“太子表兄,我雖然輸了,但也不覺得丟人,能在你手裡對弈兩盞茶,也算是不窩囊了。”
雲遲“嗯”了一聲,深深地看了一眼,“你的確不窩囊。”話落,意味不明地說,“不止不窩囊,還很聰明,倒是令我意外。”
梅舒毓心下緊了緊,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又是嘻嘻一笑,“我有自知之明,雖然從小愛跟陸之淩混在一起,但我心中清楚,我沒他聰明。”
雲遲隨手拂亂了棋盤,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清清淡淡地問,“你的香囊呢?給我看看。”
梅舒毓伸手入懷,摸出香囊,遞給了雲遲,“在這裡。”
雲遲伸手接過,左右翻看了一遍,放到鼻間聞了聞,忽然眯起了眼睛,問,“你這個香囊,哪裡來的?”
梅舒毓看著他的表情,直覺不太妙,按照花顏所教,說,“子斬表兄臨出京前給我的?”
“哦?”雲遲眼眸沉了幾分,揚起眉梢,有幾分清冷地看著他,聲音不高不低,聽不出情緒地問,“是嗎?”
梅舒毓點頭,“是啊。”
“他怎麼給你的?”雲遲淡淡詢問。
梅舒毓便將他住在蘇子斬的院落裡,那一日,見到一個十分普通的少年背著一個大包裹翻牆進了院落找蘇子斬,蘇子斬見過了他之後,便決定離京,離京前,給了他這個香囊,真真假假地說了一遍。
雲遲聽罷,眉目微沉,問,“那個人是什麼人?”
梅舒毓搖頭,“子斬表哥沒說,我也沒敢問,不知道。”
雲遲捏著香囊,似乎用力地揉了揉,盯著他,目光十分的犀利,“你與我說實話,這個香囊,當真是蘇子斬臨出京前給你的?”
梅舒毓誠然地點頭,“不敢欺騙太子表兄。”
雲遲忽然放下香囊,一拍桌案,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沉如水,“梅舒毓,你信不信,再不說實話,我就讓你一輩子留在南疆。”
梅舒毓一驚,麵上露出驚慌,失措地看著雲遲,呐呐地說,“太……太子表兄,您動什麼氣?我真的沒有說假話……就是子斬表兄給我的。”
雲遲臉色陰沉,眉目攏著一層陰雲,整個人氣勢如六月飄雪,透骨的冷寒,“那麼你告訴我,蘇子斬如今在哪裡?”
梅舒毓暗暗地吞了一下口水,梗著脖子說,“我不知道子斬表兄在哪裡,不過,我猜測,他應該……是與臨安……花顏在一起……”
雲遲盯著他,眼神涼到底,“你是怎麼猜測的?”
梅舒毓艱難地撓撓頭,小聲說,“是陸之淩說的。”
“嗯?”雲遲又眯起眼睛。
梅舒毓咳嗽一聲,揉揉鼻子說,“在來南疆的路上,陸之淩說本來他在您離開京城後,早就找了子斬表兄,問他來不來南疆,他說不來,他也就打消了來南疆湊熱鬨的念頭,可是後來子斬表情沒知會他,自己卻出京了,他猜測著,一定是因為臨安花顏,說這普天下間,如今能請得動蘇子斬離京的人,一定是她……”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