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遲伸手接過,隨意地翻了中間的一頁,對她說,“雲嵐國一卷講了什麼?”
花顏毫不思索地將那一卷逐字逐句地背了下來。
雲遲待她背完,笑著扶額,“我也自詡過目不忘,但是卻不如你,過目一遍後,也隻能囫圇個大概,你這是天生記憶異於常人?”
花顏彎起嘴角,“算是吧,遺傳這種東西,讓人生來就得天獨厚的。哥哥與我一樣。”
雲遲感慨,“雲族一脈,數千年來,丟失了多少傳承,皇室雖以雲姓立於高處,但雜念太過,驅使於皇權,也隻傳留了一息,人人都道我天賦異稟,卻殊不知你比我更甚。花家累世千年,不爭權奪利,固守本心,尊崇先祖,守望其誌,才能讓子子孫孫傳承其宗,不怠分毫,留下的先人的東西更多,令人敬佩。”
花顏淺笑,“花家是尊崇先祖,守望其誌,是為傳承,但也是顧小家而已。雲家雖有權利心,立於高處,站在雲端,受世俗所累,雜念太多,少了傳承,但是為天下大安。”
雲遲點點頭,“也有些道理。”
花顏笑看著雲遲,“何必妄自菲薄?我不如你之處多矣,比如,我有些時候,自私自利,自己如意便好,鮮少顧忌他人,而你不同,所行所止,都是為了天下。”
雲遲失笑,伸手點花顏額頭,柔聲說,“我拉你陪我,也是一己之私。我也沒有你說的這般全是為了天下,是人都會有不足之處,誰都不例外。”話落,他伸手將花顏一縷發絲捋順到耳後,看著她的眼睛說,“臨安花家做好事兒都不留名,雲家做的利民之事,天下人都能看到,臨安花家做的也許比雲家還多,但無人看得到,花家也不想讓人看到。”
花顏心下一動,想起了五年前川河穀大水,那是花家在近年最大的一次出手,她從難民營中被哥哥和花家的人救出來後,與哥哥商議,調動上百糧倉,無數物資,花家千畝之地的十年極累,都用於了那次川河穀大水。
事後,哥哥與她收尾乾淨,所有花家的人,一起撤出川河穀,未留痕跡。
若是任何一個官員當年被下派到川河口治水,頂多好奇之下追查一番,追查不到,也就罷了,回朝廷領功去了,偏偏那年去的人是僅十五歲的雲遲,他身為儲君,豈能不查個清楚?一時查不出來,不代表永遠查不出來。
她笑著揚眉,“你想說什麼?”
雲遲伸手拿過一旁的棋盒,笑著說,“若是真正自私自利的人,是不會甘願為了蘇子斬而去舍命奪蠱王的,若真是沒有大義之人,是不會暗中做利民之事的。你有小私心,也有真大義,也彆妄自菲薄自己。”
花顏大樂,也不反駁他,對他笑問,“你拿棋盤做什麼?”
雲遲將棋盤擺在小方桌上,對她說,“我不信你棋藝不精,你看書太快,如今無書可看了,我們對弈吧。”
花顏眨眨眼睛,笑語嫣然地說,“堂堂太子殿下呢,贏了我,也沒什麼可驕傲的,輸給我呢,是很丟麵子的事兒啊。你確定?”
雲遲失笑,“在你麵前,何來麵子?從相識之初,你便沒給我這東西。”
花顏想想還真是,無言了片刻,又氣又笑地說,“好吧,我不輕易與人下棋的,今日就陪你下一局吧。”
“隻一局?這一路還遠著了。”雲遲笑著說。
花顏笑,“你我下完一局後,後麵的路你喊安書離來下好了,我不愛下棋。”
“嗯?為何?”雲遲看著他。
花顏抿了一下嘴角,淺淺淡淡地笑,“不喜歡唄。”
雲遲見她眼底一瞬間的恍惚,那笑容縹緲得很,嗓音攸地輕若雲煙,雖然一切都很不明顯,但他與她相處時日已長,敏感地捕捉到了。暗暗想著,怕不是不喜歡這麼簡單。
他溫和地笑看著她,“為何不喜歡?”
花顏懶洋洋地說,“費腦筋,很累。”
雲遲失笑,“所以,父皇去東宮那日,尋你下棋,你便不費腦筋地應付他?”
花顏想起當日,大笑不已,笑罷,對雲遲說,“你父皇其實是個很不錯的人。”
雲遲“嗯”了一聲,淡淡溫涼,“父皇這一生,無功無過,雖不是庸碌之輩,但也沒有多英明睿智,他身為太子期間便溫和,登基後,從未動用過鐵血手腕,也就養成了南楚社稷下,有許多不入目的東西,愚積愈多。”
花顏收了笑意,認真地說,“你會不同於皇上的,南楚在你手中,將來一定會史治清平,河清海晏,四海長安。”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