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眸光如碎了月光,望著月老廟,輕聲說,“太子殿下是真龍之身,這小小的月老廟,怕是承受不起您的一個求字,哪有什麼生生世世啊。”
雲遲看著她,忽然覺得,她某一刻,就如這雲霧山,霧氣昭昭,讓人看不清,他移開視線,負手也看著月老廟,嗓音低沉,“依照話本子所說,月老主宰天地萬物姻緣,我誠心求上一求,它當得起的,就求生生世世相許。”
花顏神色飄忽了一下,不過轉瞬即逝,她轉過頭,歪著頭看著他,笑著說,“那好,你去上香,我去係姻緣繩。”
“姻緣繩?”雲遲似不懂。
花顏伸手一指那株鳳凰樹上麵飄著的紅布條,“就是那些。”
雲遲點頭,“好!”
花顏看著小忠子陪著雲遲進了月老廟,便那樣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目光定了一會兒,收回視線,對花容低聲說,“帶紅綢了嗎?”
“帶了。”花容小聲說,“十七姐姐每次來都要上樹係紅繩,我聽你吩咐備一艘畫舫遊湖,便知道你要來這裡,準備了。”話落,他從袖口抽出一條紅綢遞給花顏。
花顏伸手接過紅綢,足尖輕點,飛身上了那株鳳凰樹。
樹上有一盞長明燈,已經點了幾百年,每個月都會有花家的人來為其加燈油,便那樣高高地掛在樹梢。
花顏上了樹後,椅坐在最頂端的一處樹乾上,手裡拿著紅綢,望著那盞長明燈。
因此處太高,鮮少有人上來,隻零星些紅綢,都是舊的,沒有新的,有的紅綢已經被風腐化發白,有的紅綢已經褪了紅色,這雲霧山常年無風無雪,滿是雲霧,所以,無論是被風腐化了發白的紅綢,還是已經褪色了的紅綢,都乖巧地貼在樹乾上。
花顏拿著紅綢,靜靜地坐在樹乾上,整棵樹靜靜的,樹葉無風不動,長明燈也靜靜的,裡麵的燈芯很長時間才跳動一下,樹上的紅綢,也都靜靜的。
雲遲進了月老廟,不太懂如何求姻緣,便讓小忠子喊了花容進去。
花容又一次刷新了對太子殿下的認識,覺得他能為了十七姐姐以尊貴的身份踏進這月老廟求姻緣,著實令人動容,他年紀雖小,但也知曉,身為太子,有可為,有可不為,但他為十七姐姐,把不為的事情都為了。
花容指引著雲遲,依照臨安當地的習俗,結合他的身份稍事改動,在月老廟裡上了三炷香。
雲遲上完香後,負手立了一會兒,看著那三炷香然儘,出了月老廟。
他走出來後,花顏依舊在樹上。
雲遲站在月老廟門前看著花顏,濃密的老樹枝葉擋住了她大半身子,隻隱約能看到她淺碧色的綾羅衣裙,看不清她的臉,隻看到她一動不動地倚在那裡。
他忽然想起了那支她初入東宮便讓福管家拿給他的姻緣簽。
“月老門前未結姻,鳳凰樹下無前緣。桃花隨水逐紅塵,牡丹亭前不惜春。”
月老廟、鳳凰樹……桃花……
他轉眸去看,果然見不遠處,霧色中,有一株桃花,似也是一株老桃樹,乾枯了枝葉,已無花可開。
他又移開目光,看向不遠處的亭子,對花容低聲問,“那處亭子,叫什麼名字?”
花容同樣低聲說,“叫牡丹亭。”
雲遲眼底霎時湧起變化,攸地又轉頭看向樹上的花顏,忽然,他同樣足尖輕點,上了她所在的位置。
透過鳳凰木的枝葉,在長明燈的照耀下,他看清了花顏。
滿樹的淡淡霧色裡,花顏的臉上反而沒有往常一閃而逝的霧氣,而是靜靜地望著長明燈,感覺到他也上了樹,偏頭看來,靜了靜,對她輕輕微笑,“求完了?”
雲遲“嗯”了一聲,看著長明燈問,“這是何人所點?”
花顏淺笑,“花家的一位祖宗。”
雲遲仔細地盯著那長明燈看了片刻,說,“想必是一位女子,這燈做得玲瓏娟秀,很是漂亮。”
花顏笑著點頭,低聲說,“是吧!我也覺得很漂亮。”
雲遲看著她手裡的紅綢,沒寫字,又注意到長明燈周遭栓了很多紅綢,但都沒寫字,他瞳孔微微地縮了縮,笑著問,“該怎麼栓?”
花顏又靜了靜,“係上去就好,簡單得很。”
雲遲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紅綢,伸手入懷,拿出隨身攜帶的羽毛筆,衣袖輕輕一揮,在上麵寫上了“雲遲花顏”兩個名字,然後收起羽毛筆,拉起她的手,將紅綢直接係在了長明燈上。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