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膳房精心做了一大桌子菜,送到了寧和宮。
雲遲陪著太後和花顏用了午膳後,坐在寧和宮裡不走,等著太後鬆口,讓他帶走花顏。
太後本來還想留花顏再說話,一見雲遲的做派,隻能笑著作罷,擺手,“行了,哀家算是看出來了,哀家不放人,你也耗在這裡了。你們趕緊走吧,你們走了,哀家也好歇著。”
雲遲聞言笑著起身,“皇祖母累了半日,是該趕緊午睡了。”
太後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哀家其實一點兒也不累,精神得很。”
雲遲微笑,“皇祖母與太子妃說話的時間多得是,來日方長。”
太後笑哼了一聲,對花顏說,“外麵下了幾日的雨了,寒氣重。”說完,對周嬤嬤說,“去拿一件披風來,給太子妃披上,這般清瘦,也要好好地仔細照看著。”
周嬤嬤應是,連忙取了一件嶄新的披風給了花顏。
花顏伸手接過,披在了身上,笑著道謝,“多謝太後。”
太後擺擺手,“路滑,小心些。”
雲遲笑著牽了花顏的手,一起撐著傘出了寧和宮。
二人離開後,太後探頭往窗外瞅,麵上帶著笑意說,“真是般配。”
周嬤嬤笑嗬嗬地說,“可不是嗎?老奴一輩子,從來沒見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站在一起這樣般配的人,真是天作地設的一對。”
太後連連點頭,“哀家今日方才知曉,花顏真是不錯,不說趙府小姐差她一截,這京城裡的閨秀,怕是沒一個能比得上她的。”
周嬤嬤笑著說,“依老奴看來,太子妃也是個知禮守禮的,這半日來,真沒半分逾矩。”
太後感慨,“哀家本想著為了太子,她有什麼不妥之處,哀家要忍著多包容些,慢慢教導。如今這一看啊,倒是都不必了。哀家與她半日後,也是受益良多,這般豁達聰透,世間少有的女子了,不愧是臨安出來的,人傑地靈之地,就是不一樣。”
周嬤嬤笑著點頭,“太後說得對。”
太後又道,“哀家就是不太明白,早先她一味地要退婚,是為著什麼,太子人品樣貌,身份尊貴,任哪個女子見了,無不心傾愛慕,偏偏她就是不喜。”
周嬤嬤道,“臨安有不與皇室牽扯的規矩。”
太後道,“這倒是個理由,但哀家總覺得,若隻為這個理由,不至於鬨騰到那個驚天動地的地步。”話落,她揉揉眉心,“罷了,哀家老了,誠如太子所說,多操心做什麼?不想了,他們如今能好好相處,便是極好,哀家也就放心了。”
周嬤嬤點頭,“太後您寬心,您所操心的事兒,殿下都明白,定會都處理妥當的。”
太後又樂起來,“正是,哀家的這個孫子啊,腹中有乾坤,萬事都胸有成竹。”
一連下了幾日的雨,漸漸地一時比一時小了。
雲遲和花顏撐著傘出了寧和宮,淅淅瀝瀝的雨打在二人四周,不再是劈裡啪啦的聲響,而是清清潤潤的細響,帶著煙雨的纏綿和柔軟。
雲遲放慢腳步,對花顏含笑說,“倒是我白擔心一場了,就該知道你有法子對付皇祖母的,不管是誰,隻要你一心投其所好,便沒有不說你好的。”
花顏輕笑,睫毛抬了抬,如兩把蝶扇,清水的眸子清澈地含著笑意地望著雲遲,“太後其實很好哄的,也十分不易,尤其是對你身上,用心至極,有些地方可能做得對你來說不太妥當,但人無完人,端看其心,就夠了。”
雲遲抬手,輕點花顏眉心,失笑說,“本宮的太子妃,豁達明智,聰透坦蕩,隨性平和,與你相處,皇祖母哪怕有些擰巴,也都被你解開了繩子。”
花顏好笑,“你這是誇我呢。”
“嗯,誇你呢。”雲遲撤回手,雲紋水袖拂過花顏麵頰,有些輕柔的軟和暖。
花顏心中蕩起漣漪,忽然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笑著問,“今日你不是該很忙嗎?怎麼看起來還這般悠閒?”
雲遲腳步頓了一下,停住,偏頭瞅著她,見她挽著他手臂,與他親密自不必言說,他笑意濃鬱,嗓音也不自覺地柔和了,“川河穀一事在早朝上商定後,安書離便回了安陽王府,王妃聽聞安書離要去川河穀治水,便又去了趙府議談,讓趙宰輔答應捐獻興修川河穀水利的銀兩一力承擔了,她就既往不咎昨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