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回到東宮,來到垂花門前,雲遲下車,抱著花顏回了鳳凰西苑。
花顏在山珍館歇息那片刻,夢到前世臨終前一幕,耗儘了力氣,雖未嘔血昏迷,但到底又傷了精氣神。在雲遲抱著她進了房間,將她放在床上時,她已經疲憊地睡過去了。
雲遲給她身上蓋上薄被,然後便坐在床邊看著她。
花顏的呼吸似乎也透著幾分虛弱感。
雲遲攏了攏她散落在枕畔的青絲,站起身,出了房門。
采青站在門口,見雲遲出來,小聲地福身見禮,“太子殿下。”
雲遲點頭,低聲吩咐,“太子妃睡了,你進去陪著她,本宮去見天不絕。”
采青點了點頭,悄聲進了屋。
雲遲出了西苑,去了天不絕的住處。
天不絕正在搗騰研究怎樣讓一個人失去關於另一個人所有記憶的藥方。東宮的庫房裡有許多珍貴的藥材,一直都閒置著,如今他來了,算是派上了用場。
早先得了花顏的囑咐,他對於魂咒半絲不解,所以,隻能先琢磨這個。
雲遲來時,便見天不絕一副困惱的模樣,他看了一眼他麵前擺著的幾種藥材,沉聲開口,“是給太子妃研究藥方?”
天不絕研究的認真,而雲遲又沒讓人報知他,突然聽見雲遲的聲音,他嚇了一跳,猛地抬頭,見雲遲站在他身邊的桌前,他頓時有些心慌,“太……太子殿下,你什麼時候來的?”
他懷疑剛剛自己有沒有自言自語說了不該說的被雲遲聽到了。
雲遲淡淡地說,“剛來不久,我問你,你這是研究在給太子妃用藥?”
天不絕聽這言語鬆了一口氣,心思轉了轉,愁眉苦臉地說,“是啊,可是老夫左思右想,也不解其解,找不到治太子妃癔症的好法子。”
雲遲坐下身,沉聲說,“她讓你瞞我的事情,無非是四百年前之事,她已經告訴本宮了。今日,本宮忽然想著,她的癔症,有沒有可能是她自己的執念?因執念太深,才自己禁錮了自己的靈魂?”
天不絕一愣。
雲遲眉目溫涼,眼底湧著深深的情緒,語氣低暗,“天生癔症,是不是生來的執念?執念太深,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天不絕看著雲遲,試探地問,“太子殿下的意思是,癔症是她的執念?若想要解除,就是消弭了她的執念?”
雲遲頷首,沉聲道,“我是這個意思,所以,來問問你,是否覺得有道理?”
天不絕聞言心砰砰地跳了幾下,深深地思索,想著太子殿下不知道她的癔症其實是中了魂咒,但卻有這樣的想法,把癔症代替魂咒的話,那豈不是說她的魂咒是自己給自己下的?
他猛地搖搖頭,若是自己給自己下了魂咒,她自己如何會不知呢?甚至公子猜測是懷玉帝給她下了魂咒,而她自己也說不明白。
他一時心驚不已,看著雲遲說,“太子殿下因何有這等想法?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雲遲將花顏今日在山珍館做的夢簡單地說了,然後看著天不絕道,“哪怕是懷玉帝生前待過的地方,都足夠她夢上一場,這樣豈不是執念太深?”
天不絕點頭,“這樣的話,可以說是執念太深。”
雲遲薄唇抿成一線,看著天不絕,聲音驀地低了低,“有沒有能夠讓她失憶的藥,最好連靈魂深處的東西也能忘得乾淨。”
天不絕猛地睜大了眼睛,“失憶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