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斬想說花灼已經給他安排好了,在書信來臨安的第一時間,就先送去了花灼那裡,才送來了他這裡,不隻他的暗衛跟著,花灼特意調派出了花家的一部分暗衛,給了他一枚令牌,可以隨時調派花家在北地所有暗樁暗線。但看著太祖母鄭重其事的模樣,他笑著住了口。
花家對她,從上到下,都將他當做了自己人一般地護著,是他的福氣。
蘇子斬當日便啟程,十三星魂明著護著蘇子斬,花家的一支暗衛暗中護著蘇子斬,悄悄地離開了臨安。
臨安通往漠北的路十分順暢,蘇子斬一路上在臨安花家暗線的打點下,悄無聲息地進了北地的地界。
進了北地後,他才知道,北地比雲遲和花顏書信中說的要嚴峻十數倍。這麼大的災情,絲毫不比五年前川河穀一帶災情輕,甚至更重,尤其是,事發後,北地官員不但沒有有效的施救措施,反而避重就輕地說北地隻幾處發生了水災,而說的那幾處,災情十分輕微,反而,全力地隱瞞壓下更重的重災區。
黑龍河決堤,鳳城被淹,眼看著鳳城下麵幾城也要被淹沒,便人為地炸毀了百年也不會發水的魚丘,將大水引流到了魚丘,導致魚丘縣被淹,上千畝良田毀之殆儘,千人罹難,監察禦史趙仁被大水衝走,生死不明。
百姓們流離失所,朝廷隻設了零星幾個粥棚,一日隻施粥一次,百姓們根本就吃不飽,饑餓之下,百姓們四散地離開北地,去投奔親戚。而官府這時出兵攔截,死活也要將流民都留在北地,且設了一個難民營,都困在難民營裡。
據說難民營裡連日來餓死的不知凡幾,人死了就扔去了亂葬崗。
若是這樣下去,北地早晚會起一場極大的瘟疫。可是北地的官場老爺們不知是不怕還是怎地,同氣連枝,要瞞住捂住,誓死要將此事捂得密不透風。
蘇子斬踏入北地知道這些後,震怒不已,幾乎忍不住就要衝出去亮出雲遲給他的令牌,將北地官場這些官官相護不為名做主隻知貪墨不知百姓疾苦的官員們殺個乾淨,但他還是死死地忍住了。
他不能一意孤行,必須要等花顏到北地與他彙合再說,北地出這麼大的亂子,朝廷竟然半絲不聞,被蒙混得以為隻區區幾個地方受了輕微的災情,雲遲才隻收到了一份密報,可想而知,北地官官相護根深蒂固到了什麼地步。
北地水深,他一腳踏出去不怕,但是他要顧忌雲遲和花顏背後的籌謀,他們要的是肅清北地,自此後,使北地官場風氣清正,要北地百姓安居樂業,所以,如今這般境況,他也得先忍著等花顏到來一起做商議。
於是,他暗中徹查著,擇選了一處不起眼的地方,黑龍河的上遊川山。
這一日,他收到了花顏的書信,得知她快要踏入北地的地界,信中又提了北地軍中也許有可能參與時,他也眯起了眼睛。
太祖建朝後,實行分兵製,敬國公府、安陽王府、武威侯府,在東西南北四地各有五萬兵權,合在一起,是二十萬。當初太祖是信任器重三府,但也怕三府掌了兵權後便擁兵自重成為亂臣賊子,所以,同時為防著三府,分散了三府手中的二十萬兵權。
不得不說太祖是有奇才之人,他的分兵製使得南楚安平了四百年,三府之兵互相監督互相牽製,三角關係,從沒出過亂子。
而皇帝掌握五十萬兵權,京城最近的西南兵馬大營掌控二十萬,西南邊境掌控三十萬。隸屬皇帝自己執掌虎符。二十萬是為了皇城安穩,三十萬是為了防止西南境地附屬國叛亂。
如今四百年已過,他倒早先也沒想過,北地的官場和北地的軍中會有牽扯,看了花顏的信,也覺得不無可能。
他生來娘胎裡帶的寒症,自小身子骨弱,時常犯病,所以,從未想過到軍中去曆練,五年前,他娘沒毫無預兆地死在東宮時,他在她的教養下,習文習武,是溫潤端方的公子,她打算讓他入朝幫著雲遲,也沒打算讓他離京去四境之地,後來,他娘死在東宮,他爹娶了柳芙香,他身體更是屢犯寒症,離不得京城,自然,也沒去碰武威侯府掌下的軍權。
這些年,他還真不知道武威侯府掌下的兵權是什麼樣。
他一直以來覺得他命不久矣,早晚有一日要死,所以,他父親的東西,他的爵位,他通通都沒打算要,活一日算一日,隻是不成想,遇到了花顏,她給了他信心,為他續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