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聞言也收了笑意,低頭翻閱這些暗報,她看東西很快,不一會兒,便將花家暗線呈遞上來的東西都粗粗過了一遍,看罷之後,也冷笑,“短短時間,竟然能查出這麼多肮臟的東西,可見若是再深查下去,誰也逃不開王法。”
蘇子斬點頭,“十人九貪,剩下那一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北地,一時半會兒怕是肅不清,汙垢太深了。”
花顏想著她離京時還對雲遲說若是順利三兩個月解決了北地之事,那時想著北地再亂再肮臟,總比西南境地掌控南疆掃平諸小國動亂容易,如今一看,怕是被西南還要棘手。
畢竟西南境地一直以來是南楚的附屬國,距離南楚內政遙遠,且四百年前,曆代皇室從沒放鬆過對西南境地的乾涉和壓製,一直盯著的,當初,在西南境地時,雖十分凶險,但凶險都集中來自與南疆王室和蠱王宮,如今這北地,就不同了。
北地是南楚的內地,從官場到背後的各大世家再到內政朝局,絲絲縷縷的牽扯,若是再牽扯上了軍權,那麼,是真正地不能輕舉妄動,否則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個弄不好,就影響南楚整個朝局。
京城距離北地雖遠,但也遠不過西南境地去,姻親關係,同僚關係,門生關係,利益關係等等,各種關係盤根錯節,粗粗看起來,便陣亡一大片,若是仔細尋根究底查下來的話,沒有一個家族是乾淨的。
就是連自詡不乾涉政事,掛著個閒散招牌的懷王府,因子嗣分支眾多,也不乾淨。
懷王府是秋月的家,雖被她早就棄了,但也是她的出身之地。而且這些年來,懷王一直在派人找她,隻不過秋月跟天不絕走時才三四歲,如今與小時候模樣大變,且多年來她一直跟在她身邊,花家要想護一個人不被人找到,實在是太容易,所以,懷王一直找不到她。
懷王生性風流,懷王妃鬱結於心早早地香消玉損,秋月因母亡小小年紀傷心欲絕毅然決然跟隨天不絕離開懷王府,但總的來說,這些年,雖然她不回懷王府,但也沒忘了懷王府,對懷王,還是有著父子之情的。
另外,北地蘇家,與武威侯府本是一脈相承的一姓之家,乾係更大得扯不開。
花顏放下暗報,對蘇子斬說,“我本來是有一個計劃,但因後來程子笑提了北地軍權可能參與其中,我那個計劃便不成了,你有什麼想法?對北地軍權一事怎麼看?畢竟也有你武威侯府的兵權,打算從哪裡入手?不妨先說說。”
蘇子斬對她說,“你知道的,我自出生身體就帶有寒症,所以,一直未理會兵權之事,畢竟,東南西北四境,都距離京城太遠,武威侯府的兵權內裡是個什麼情況,我一概不知。”
花顏點頭,“嗯,你因身體原因,不知也不奇怪。”
蘇子斬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淡聲說,“我收到你的回信後,沒有給我父親去信,他是他,我是我。五年前,我娘死後,我就沒想過將來有朝一日繼承侯府,而且,如今,我能繼續好好地活著,也是打算回京後自立門戶的。就算他不準,我在北地立了大功,上奏表以功請此事,皇上會準的。隻要皇上準了,我父親也沒話說。”
花顏能夠理解蘇子斬一直以來對侯府的厭惡不喜,五年前他經曆過什麼,雖然無論是從旁人口中還是他自己口中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說著當年之事,但她知道,當年,他能夠挺下來活過來,是他命大。擱在誰身上,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兒,都不可能一笑置之,跟沒發生過一樣。
他心裡的結,不是在柳芙香身上,而是在他父親身上。
年少慕艾時,對一個人的好感,是少年初動,但被人冷水一潑,雖傷情,但也能及時止損,他解不開的,是他父親在她娘死後百日,便另娶。
擱在誰的身上,也哀慟心死。
花顏也不理解武威侯為何如此,她見過一兩麵的武威侯,也讓她看不透,她很少看不透一個人。
蘇子斬沒給武威侯去信,也就是說,他如今不信任武威侯,與雲遲一樣。
她對蘇子斬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咱們自己來吧。”
蘇子斬頷首,“本來我打算派十三星魂查北地軍事,但武威侯府的人對十三星魂氣息和手法熟悉,這些年,北地一直有武威侯府的人駐守軍中。所以,我手下的人不能輕易去查。想著左右不過幾日,你就來了,等你來商酌此事。”
花顏點頭,“自然是要查的,你手下的人不能用,那就讓我帶來的太祖暗衛去查。這一支暗衛一直待在南楚皇宮禁地四百年,如今被我所收,好用得很。畢竟花家自從我與太子殿下有了婚約後,也被無數人盯上了,保險起見,我新收的這一支暗衛最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