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暗暗鬆了一口氣,悄悄地抬眼看,越看他嘴角越抽得厲害,最後想著這封信若是被太後看到後,不知會是個什麼表情,若是太子殿下知道,更不知是個什麼表情。
花灼很快就寫完了一封信,吹乾了墨汁,將信折好,用蠟封好,遞給安一,“派人儘快送去給太後。”
安一立馬接過,不敢耽擱,立即去了。
兩日後,太後收到了花灼的回信,被萬奇呈遞上來時,她十分高興,想著臨安花家的這位花灼公子倒是沒拿架子,能這麼快給她回信,顯然在收到她的信後沒耽擱。
她立即打開信函,一行行地看罷後,臉色變得十分古怪。
周嬤嬤立在一旁,見太後久久瞪著花灼的回信,那表情不像是高興,但也不像是不高興,暗暗揣測著花灼信中寫了什麼,竟讓太後這般神色。
許久不見太後動彈,周嬤嬤小心翼翼地開口,“太後?”
太後總算從信函上移開了視線,麵色依舊古怪不已,“花灼信中說他妹妹剛回到花家,再折騰來京,她那小身板,怎麼受得住奔波之苦?又說他妹妹雖然很好,但也不能可著她一個人累,他心疼妹妹,就跟我心疼太子一樣。所以,他覺得,不如兩相選一個折中的法子,在她妹妹嫁入東宮前,給太子先納兩個側妃,這樣他妹妹也不必太累,太子也有人照顧……”
“啊?”周嬤嬤睜大了眼睛。
太後將信遞給她,“你來看看,莫不是我老眼昏花了?怎麼看怎麼是寫的這個意思。”
周嬤嬤接過信,仔細地看了又看,多看了好幾遍,也古怪地說,“太後您沒看錯,花灼公子這……的確是這個意思。”
“哎呦,你說這花灼是怎麼回事兒?心疼妹妹怕她受苦受累,不能可著她一個人累,所以,就建議太子先納側妃?哀家竟不知了,天下哪個哥哥希望妹婿還沒娶自己妹妹前先娶小妾的,他這言辭懇切的,好像說得十分有理……”
周嬤嬤一時沒了話,似也不曾料到花灼是這樣的花灼。
太後沒聽到周嬤嬤接話,緩了一會兒勁兒又說,“這麼多年,太子不近女色,後來選妃選中了花顏,便非卿不娶,如今你說,我若說聽了花灼的建議,給太子選側妃,他能同意嗎?”
周嬤嬤暗暗地搖搖頭,覺得怕是不能,太子愛重太子妃,已經到了看不到彆的女人的地步,雖然他以前眼裡也看不到彆的女人,但總歸與如今不同。如今是滿心滿眼都是太子妃。
太後道,“自古以來,倒也不是沒有帝王隻有一個皇後的例子,遠的不說,隻說後梁懷玉帝,身為太子時,據說隻一個太子妃,登基為帝後,隻一個皇後。但後梁後來到底是亡了,成了亡國之君。”
周嬤嬤不接話,知道太後還有話說。
太後又道,“太祖爺,後宮空虛,沒有一人。是個深情的帝王,咱們皇上這一脈,雖不是承襲他的嫡係一脈,但到底身上也留著與他一樣的血液。或多或少,都深情,太子更是堪比太祖爺的深情。”
周嬤嬤點頭,這話沒錯。
太後道,“花顏太瘦了,你說,她雖能育,但真能為太子誕下子嗣嗎?”
周嬤嬤立即說,“能的,太後無需憂心,當年皇後比太子妃更體弱。”
“這倒是。”太後寬心了下來,攥著信歎氣,“你說,這花灼怎麼偏偏給哀家這樣回信?他真是會挑哀家的肋骨捏,看了他的信,讓哀家真是有點兒忍不住動心。”
周嬤嬤試探地問,“您說是為太子殿下先納側妃?”
“嗯,就是這個。”太後道,“哀家想抱重孫子,太子妃要十八歲才能有育,這還有兩年,還有得等呢。若是先納了側妃……”
周嬤嬤想了想,提醒道,“太後,您可不能再私自做主張了,上一次擅自給太子殿下悔婚,您就後悔了。”
太後頓時打斷了所有想法,果斷地對她說,“你親自去東宮一趟,將花灼這封信交給太子,看看他怎麼說。”
周嬤嬤應是,“奴婢這就去。”
太後擺擺手。
周嬤嬤連忙拿了信出了寧和宮,去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