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斬震怒,封鎖鳳城,下令徹查凶手。同時,在安陽軍無主哀慟的情形下,臨時調派在鳳城受災後,一直兢兢業業做著本分之事的安陽鎮主簿肖瑜為安陽軍將軍。
消息一出,不止整個安陽軍嘩然,鳳城方圓百裡的百姓們也嘩然了。
軍中自然有不服者,有史以來,從沒聽過一個主簿突然升任一軍將領之事。
蘇子斬陪著肖瑜在安陽軍中走了一個過場,肖瑜雖然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樣,看起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是有不服者上台與他較量時,卻在他手下過不了三招,這還是他放水的情況下。
所以,不到一日,整個安陽軍再無人鬨騰,安靜了下來。
肖瑜真正地接管了安陽軍。
花顏派人放出消息,說安珂之死,是北地有些官員因為憤恨安珂的叛變,因安珂投靠了蘇子斬,幫助子斬公子賑災,有些人才震怒之下派人殺了他。
鳳城的百姓們以及受夠了當地官員的壓迫,所以,消息一放出,根本就無人懷疑,如滾雪球般地越滾越大,席卷了整個北地。
程子笑成功地在花顏的安排下將自己殺死後,徹底地扔了頂著安珂的那張麵皮,洗了易容,恢複了他本來的身份。
這一日,一切都安排妥當後,花顏準備離開鳳城前往北安城時,守城的士兵稟告,北地程家二公子程顧之帶了十車米糧來了鳳城。
花顏聽到消息“哦?”了一聲,轉頭看向程子笑。
程子笑聳聳肩,“誰知道他怎麼來了?”話落,嗤笑,“不過他自詡是端方君子,心存仁善,想必是看不過去鳳城災民受災後無人管餓死,自己折騰十車米糧趕來救災了。就他這十車米糧,能夠救幾個人?沒腦子。”
花顏想想他在臨安見過的程顧之,除了他有一個不討喜的妹妹外,他本人倒是沒什麼糟點,她接了程子笑的話道,“北地的那些大世家們富戶門誰家都能拿出十車米糧,但是至今沒人敢拿出來用於賑災,從這方麵說,程顧之還是不錯的。”
程子笑哼了一聲,“可惜了他了,比我投個好胎又有什麼用?他這個嫡子嫡孫照樣被程家禍害。”
花顏點頭,“這話說得倒是有些道理,出身並不能代表什麼。”
肖瑜得到消息,派人去城門詢問了一番,得知是程顧之自己獨自一人來的,便來詢問花顏意見,是否放程顧之入城。
花顏琢磨了一番,對肖瑜道,“將他放進城,我見見他。”
肖瑜點頭,親自去了。
程子笑偏頭打量花顏,“太子妃,你要毀了程家,有我幫你就夠了,用不著程顧之。放他進來做什麼?讓他知道你來了北地,給程家人通風報信嗎?”
花顏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要肅清北地,清除一批貪官汙吏和官官相護的北地官員,毀了程家是必然,但無辜的人,卻不該受牽連,哪怕是程家子孫。若是程顧之真有向善之心,且從不為惡,自然也不該牽連到他。”
程子笑哼了一聲,“程家老頭子將他保護得好,愛護得很,他應是還沒沾染那些陰暗。否則今日也不會來了這裡。想必是自己偷跑來的。”
花顏道,“那我更應該見見他,無論嫡出庶出,你們都姓程,都是程家人。”
程子笑翻白眼,“我與他可不同,我是程家泥地裡的那一個,見不得光的,對程家沒什麼感情,也沒人給我感情。他則不同,他是程家嫡子嫡孫,程家不止生他,還養了他,從上到下,都稱呼他一聲程二公子,有金子吃就無人敢給他土吃,他對程家,情分深著呢,讓他背叛程家,無異於要他的命。哪怕程家倒了,他不被受牽連治罪,也不一定能讓他一心一意報效朝廷。程家倒了,他興許就廢了。”
花顏蹙眉,“這話倒是有道理。”話落,又想了想,說,“我還是見見他。程顧之有才,也許,我能說動他。朝廷人才緊缺,若是因為他是程家嫡子嫡孫,沒努力就放棄,可惜了他。”
程子笑看著花顏,雖然他不喜歡程顧之,不喜歡程家每一個人,但是花顏下了決定,他顯然給他更改不了,倒也承認程顧之有幾分才氣。隻提醒道,“你可小心些,在他麵前暴露了,就看住他,你來北地的消息不能泄露出去。”
花顏頷首,“我曉得。”
肖瑜很快就將程顧之迎進了城,十車米糧也由肖瑜接手了。他依照花顏的意思,將程顧之帶到了城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