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絕這時開口,“你的法子是對的。昨夜到今日,隻兩百人而已,若是擱在北安城中,怕是會上千人。”
“但這兩百人便已禍害了三千人,也許這三千人已都染上瘟疫了,一家人不可能不近距離接觸。”花顏道。
天不絕歎氣,“是啊。”
花顏不再說話,看著城下。
天不絕也跟著花顏看了一會兒,問,“站在這裡,能看出什麼?”
花顏道,“能看出東南西北四城方向極正,一眼望去,四城門遠遠都對著山頭,東山、西山、南山、北山,四目遼闊。”
天不絕四下瞅了瞅,“自古建城,講求風水,這般方正的城池多的是,沒什麼好奇怪的。”
花顏眯了一下眼睛,“這般大雪,凍死個人,瘟疫的屍蟲也該凍僵才是。偏偏,絡繹不絕地發作。”
天不絕心下一動。
這時,下麵有幾人的腳步聲傳來,分外淩亂。
花顏回頭看了一眼,見程顧之等人來了,因半夜又半日,不停地搜查,每個人都很累。尤其是夏澤,本就身子不好,小臉比白雪還白。
幾人上來,看起來都分外疲憊,齊齊給花顏見禮。
花顏擺擺手,將手中的暖爐遞給夏澤,“受不住就回院子裡歇著吧。”
夏澤不接手爐,“顏姐姐,我不冷,也受得住。”
花顏將手爐硬塞給他,“拿著。”話落,對天不絕說,“將你的藥給他一瓶。”
天不絕伸手入懷,掏出一瓶藥來,遞給夏澤,口中硬氣地說,“臭小子,這副病秧子的身子,逞什麼能?你年紀小,身體又不好,受不住回去歇著誰也不會笑話你。”
夏澤無奈接了花顏的暖爐,懷中頓時一暖,又接了天不絕的藥瓶,口中道謝,同時說,“我年紀不小了,沒逞能,是還受得住。”
花顏摸摸他的頭,不再多說什麼,對幾人道,“查了半夜又半日了,至今沒查出什麼,我總覺得查的方向不對,你們可有什麼想法?”
幾人對看一眼,一時紛紛思索起來。
片刻後,程子笑開口,“會不會根本就料錯了?北安城沒有瘟疫之源?”
“不可能,一定有。”花顏道,“白皰瘟疫染病後發作雖快,但不至於在我們第一時間控製下成倍的增長。那三人,定是幌子。北安城絕對藏著瘟疫之源。”
“可是如今都快將北安城翻遍了,沒發現蛛絲馬跡。”程子笑捶捶肩膀,跺著腳說,“趕上這麼大的雪,凍死個人,老天也不向著咱們。”
程顧之這時開口,“據說昨日發作瘟疫的那些人都死了。”
“是啊,都死了,一千多人。”花顏道。
程顧之道,“按理說,瘟疫既是衝著子斬公子與太子妃來的,那麼,子斬公子和太子妃身邊根本就不會靠近尋常人,背後之人應該也知道。背後之人即便將瘟疫覆蓋整個北安城,怎麼能夠就如此篤定以瘟疫殺了你們二人呢?”
花顏心思一動。
“不錯,這一點十分奇怪。”程子笑道,“除非是背後之人低估了子斬公子與太子妃之能,認為他們發現瘟疫時已晚,已經悄無聲息染上了瘟疫,但誠如二哥說,子斬公子和太子妃身邊根本就不會靠近尋常人,輕易染不上瘟疫。而瘟疫覆蓋北安城的話,除非無藥可救時,子斬公子與太子妃說什麼也不撤離北安城。”
花顏抿唇,“若沒有我在這裡,蘇子斬有必須離開不可的理由的話,斷然不會離開北安城。而我,難道在背後之人心裡是個心懷大義之人?寧可自己死,也不背負天下罵名撤離北安城?”
說完,她嗤笑了一聲,“我對自己的命珍惜得很。”
程顧之立即說,“因為你太子妃的身份,你既來了北安城,露麵在程家,有些人還是知道你在北地的,一旦北安城被瘟疫覆蓋,而你卻暗中撤離走了,將來一旦消息傳出去,怎能不受天下唾罵?罵你,也同時牽連了太子殿下。”
花顏又嗤笑了一聲,“原來背後之人是打著能借瘟疫殺了蘇子斬與我最好,殺不了,顯然還有後招等著我們。隻要北安城覆滅了,成為一座死城,跟著百姓們死在這裡,便是大義忠良,撤離,便是不顧百姓死活的奸惡之人。總之,是毀了。”
五皇子這時開口,怒道,“背後之人真是其心可誅。”
花顏望著京城方向,輕飄飄地說,“是啊,其心可誅。但關鍵是怎麼將他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