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緣鬆了一口氣。
花灼伸手給花顏蓋上了被子,然後靠著炕沿歪躺在一側,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他縱馬日夜兼程趕來,冒著寒風,身體也有些受不住,初來聽聞花顏氣絕,也驚了個夠嗆,如今花顏沒丟了命,還有氣息,讓他也短暫地放鬆了下來。
陸之淩悄悄地進屋,看了花顏一眼,又看了花灼一眼,見花灼滿臉疲憊地似是睡著了,他不敢打擾,坐u不遠處的椅子上。
他剛坐下,花灼忽然睜開眼睛,對陸之淩道,“陸兄,多謝了。”
陸之淩一愣,擺手,“她是我義妹,八拜結交做不得假,何須言謝?”
花灼點點頭,彎了一下嘴角,“陸兄很愛哭嗎?”
陸之淩又一愣,隨即想到了方才他抱著花顏哭的德行,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對比花灼,他遇事兒真是太不夠冷靜了,隻會抱著人哭,什麼也做不了,他這個義兄對比人家的親兄長,段數本事差了不止一個台階。
但他素來不喜歡難為自己,更不喜歡打腫臉充胖子,所以,他尷尬了一瞬,便坦然地哈哈笑著說,“從小到大沒哭過,今日讓花兄見笑了。”
花灼挑了挑眉,心中頓時高看了陸之淩一眼,這天下間,有多少人能坦然處之拿得起放得下隨性灑脫,怪不得這麼多年,花顏識人無數,偏偏認了陸之淩做義兄,果然他大有可取之處。
他話音一轉,笑著道,“我一路趕來這裡,路上吹了四日的冷風乾糧,陸兄可否陪我喝一杯?”
陸之淩聞言立即痛快地說,“我這兩日也食不下咽寢食難安,花兄來了正好,你若是不累的話,我也正有此意。”
“不累。”花灼當即對外道,“外屋的幾位仁兄都進來坐吧!”話落,吩咐,“花離,你去告訴少夫人,讓她燒幾個拿手菜,做兩樣可口的點心,再溫兩壺酒來,我們就在這屋子裡小酌幾杯。妹妹的鼻子最靈了,饞也把她饞醒了。”
“哈哈,好。”陸之淩聞言大笑著點頭,對外麵喊,“五皇子、顧二兄、顧七兄、夏澤,都進來。”
屋子本就不大,幾人見花顏沒事兒了都坐在外屋,如今聽花灼開口讓他們進去,陸之淩喊,都站起身,走進了裡屋。
程顧之等人一一與花灼見禮。
花灼一一還禮,幾人笑著落座,獵戶人家小小的屋子裡一瞬間就被擠滿了人。
花離去了廚房給夏緣傳話後,夏緣聽聞花灼幾日都沒好吃好睡,頓時心疼不已,痛快地點頭,立即洗手摘菜做飯。
夏緣除了對醫術上有天賦外,對廚藝上的天賦也不差,很快就炒了幾個菜,端進了屋。隨著菜被端進屋,滿室菜香。
夏澤嗅著飯菜香味誇獎道,“姐姐手藝真好,姐夫有福了。”
花灼偏頭瞅了夏澤一眼,眉目含笑,似被他見麵就識趣地稱呼姐夫很滿意,溫聲說,“她手藝自然是好極了,今日境況特殊,身邊沒有廚娘,以後我不會讓她輕易下廚給彆人做飯的,包括你這個弟弟。”
言外之意,你如今好好品嘗吧,下次不知何年何月了。
夏澤睜大眼睛看著花灼,他雖年紀小,但聰明絕頂,花灼這話明顯是炫耀和宣示夏緣是他的人的所有權,連他這個弟弟也欺負,不過想到這個姐夫似乎極其厲害,又是顏姐姐的哥哥,他與姐姐剛相認,雖然姐姐對他不錯,但到底不是一母同胞,又自小未見,所以,他看了花灼一會兒,無奈地噶了噶嘴,沒說話。
夏緣這時正端了一盤菜進來,正好撞見這一幕,瞪了花灼一眼,“你又欺負人。”
花灼眸光含笑,一副我就是欺負人了,不欺負人我心情不愉快的表情。
夏緣氣笑著搖搖頭,將菜放下,摸摸夏澤的腦袋說,“彆聽他的,他慣會欺負人。”說完,走到床邊去看花顏,小聲問,“花顏,我做的都是你愛吃的菜,你要不要吃?”
花顏一動不動。
夏緣歎了口氣,嘟囔,“你快醒來啊,否則你愛吃的菜都被他們給吃了。”說完,她轉身走了出去,想著也許自己的手藝退步了,要多做幾道菜,也許就把花顏給饞醒了。
她沒發現,她剛邁出門檻,花顏的睫毛顫動了兩下。
花灼卻見了,愉悅地彎了嘴角,親自執起酒壺,給每個人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