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睡到深夜時,忽然被渴醒了,她喊了一聲“雲遲”,身邊沒人應答,她又喊了一聲,等了一會兒,身邊依舊沒人應答,她覺得不對勁,一下子徹底醒了,睜開了眼睛。
今夜有月色,室內有月光透進來,她偏頭瞅向身邊,身邊沒人,她伸手摸了摸被褥,被褥是涼的,十分平整,顯然雲遲根本就沒睡下。
她坐起身,披衣起床,想下地,身子卻發軟,於是試探地喊了一聲,“采青!”
采青自雲遲去了花灼軒後,他沒回來,便沒敢歇下,就守在外間,如今聽到花顏喊,立馬應了一聲,“太子妃,奴婢在。”話落,趕緊推開門進了屋,走到桌前掌了燈。
花顏看著采青問,“雲遲呢?他沒歇下?”
采青搖頭,“太子殿下在您歇下後去了花灼軒,找花灼公子商量事情去了,還沒回來。”
花顏點頭,那統領從北地到神醫穀一路損兵折將,定然不甘心不會善罷甘休,勢必要在大婚沿途殺了她,哥哥和雲遲自然要部署一番。
她對采青說,“給我倒杯水。”
采青連忙給花顏倒了一杯水。
花顏喝了一杯水後,對采青說,“去歇著吧,太子殿下和我哥哥怕是會商談一夜,你彆守著了,我喝了水再睡下,應該也沒什麼需要了。”
采青點點頭,熄了燈,對花顏道,“奴婢就歇在外間的長榻上,您有需要隨時喊奴婢。”
花顏點頭,“好。”
采青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花顏重新躺下,蓋上被子,不多時又睡了過去。
果然如花顏猜測,雲遲與花灼還真是商量了足足一夜,事無巨細,在天亮時分,都商量妥當了。
雲遲出了花灼軒,回到花顏苑時,天剛泛白,采青見雲遲回來了,連忙見禮。
雲遲在門口拂了拂身上的寒氣,對采青壓低聲音問,“太子妃半夜可醒來過?”
采青立即回話,“醒來一次,問了殿下您,喝了一杯水,又睡下了。”
雲遲點點頭,推開門,緩步進了屋。
花顏依舊在睡著,雲遲挑開紗幔看了一眼,解了外衣,輕手輕腳地上了床挨著花顏身邊躺下。
他剛躺下,花顏似有所覺,眼睛不睜,整個人卻往他身邊靠了靠,手臂環抱住他的腰,小聲咕噥,“回來了?幾時了?”
雲遲伸手摟住她,低聲溫柔地說,“嗯,吵醒你了?回來了,天剛見白,還早,繼續睡吧。”
花顏點頭,“唔,是還早,還好困,我還可以陪你睡到晌午。”
雲遲微笑,閉上眼睛,“好。”
清早,天空下起了雨,細如牛毛的細雨輕飄飄的落下,有細微的連續的雨聲,天色微微昏暗,十分適合睡個回籠覺。
於是,花顏在細雨聲中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果然已經晌午。
外麵的雨依舊下著,半日的時間,也隻是在不平整的青石磚上下出了個小水坑。
花顏睜開眼睛,雲遲已醒了,卻依舊陪著她躺在床上。
“睡足了嗎?什麼時候醒的?”花顏伸出手臂摟住雲遲脖子,懶洋洋地問。
雲遲笑著捏了捏她的臉,睡足了的人兒臉色紅潤,美麗極了,他溫聲說,“睡夠了,剛醒不久。”
花顏“唔”了一聲,“小狐狸呢?”
雲遲笑道,“清早我回來時,它在院子裡的秋千架上蕩秋千呢,自己玩的不亦樂乎。我回來之後不久下起了雨,它大約又找地方躲著雨玩去了。”
花顏輕笑,“等我們有了孩子,它可以陪孩子一起玩。”
雲遲點頭,“小狐狸十分聰明有靈性。”
“自然,它是靈狐。”花顏笑起來,“這麼多年,它早就將雲山玩遍了,玩膩了,如今出來了,且有的玩呢。”
雲遲笑問,“起吧?太祖母讓人來傳話,說你在家的日子不多了,讓我們去她那裡用午膳。”
花顏點頭,湊起腦袋在雲遲的眉心輕吻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