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娘搖頭,“京中近來太平靜了,沒有什麼動向,公子是有吩咐,讓人繼續盯著京城各處,但屬下實在沒什麼可稟告的。”
“你常坐鎮春紅倌,那一日怎麼去了醉傾齋?”雲遲問。
鳳娘道,“我聽說公子突然去了醉傾齋用飯,得到消息,便過去看看。公子隻與我說了兩句話,讓我一切照常。”
雲遲盯著鳳娘,鳳娘直麵雲遲,麵色坦然,雲遲點頭,又問,“自從武威候繼夫人出事兒後,你一共見他幾麵?”
鳳娘一怔。
“如實說。”雲遲看著她。
鳳娘想了想,道,“自武威候繼夫人出事兒後,屬下一共見了公子三次。一次是在繼夫人出事兒當天,屬下擔心公子,便去了公子府邸。”話落,她回憶,“那一日公子神色平靜,說他沒事兒,便打發了屬下。第二次是陸世子離京,公子去送陸世子,從城外回來時,來春紅倌喝了一盞茶,也沒說什麼。”
雲遲看著她,“也就是說,這一段時間,他沒有什麼不對勁?”
鳳娘垂手道,“屬下沒發現公子不對勁,所以,今日突然聽聞宮中出事兒,有人易容公子帶走太子妃,屬下也很是驚然。”
雲遲頷首,這一段時間,他也沒發現蘇子斬不對勁,他見蘇子斬的次數比鳳娘多,每日早朝都能見到他,下了早朝,有時還在議事殿與他議事,自從因為花顏孕吐的厲害,他將議事殿挪去了東宮,他也時常出入東宮,比任何朝臣們出入東宮的次數都多。
他與蘇子斬自小到大,以前互相看不順眼,但也不是全然不了解,他也想不出有什麼人能熟悉蘇子斬至此,易容得天衣無縫。
若說蘇子斬遭遇了不測,但牧禾與十三星魂都與蘇子斬一起不見了,武威候府公子院落十分安靜,沒弄出動靜。若說他去了哪裡,以他的脾性,應該安排妥當,不該讓人有可乘之機代替他堂而皇之參加宮宴才是。
除非,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但理由呢?
他對花顏之心,當初既然收了,放棄了,在北地有多少機會,他都不曾做過,更遑論如今花顏已嫁給了他懷了他的孩子?有什麼原因,讓他改了主意?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蘇子斬自己安排,花顏孕吐的厲害,他斷然舍不得折騰他。
鳳娘見雲遲不再開口,也不再說話。
安書離看著雲遲,他麵色平靜,但眼眸深深,湧著無數神色,他便知道他如今怕是又在想各種可能。他此時也想到了一些可能,但又很快給否決了。
普天之下,連他都算著,除了雲遲外,對花顏最好的人,非蘇子斬莫屬。
冬知受不了這樣無聲的壓力和靜寂,他小心翼翼地試探地開口,“太子殿下,公子一定出了事情,必須儘快找到他。”
雲遲抬眼,看了冬知一眼,他對這個少年還是有印象的,他沉聲道,“本宮已派出人查找。”話落,對鳳娘道,“蘇子斬出了這等事兒,你是怎麼打算的?今日是專程在等本宮來?”
鳳娘垂首,“屬下知道太子殿下定然會來這裡,屬下正在等著殿下安排。公子曾經說過一句話,一旦有朝一日他寒症發作身亡,他名下所有產業與勢力,都悉數交給太子殿下。”
雲遲一愣,看著鳳娘,“這是他何時說過的話?”
鳳娘道,“一年前。”
雲遲沉默片刻,問,“後來他寒症得解,可又說過這樣的話?”
鳳娘點頭,“公子解了寒症後,去了北地為殿下效力,從北地回來後,屬下詢問過公子對未來打算,公子說入朝。屬下便趁機問過公子一年前的話,公子說,他在一日,便護著太子妃一日,幫助殿下治理江山,若哪一日他不在,還如他當初說過的話。屬下又問若是殿下不收呢,或者殿下萬一也……”她頓了頓,抬起頭看了雲遲一眼,見雲遲聽著,麵色不變,她繼續道,“公子說那就讓我找臨安花家公子花灼,一切聽他安排,她會給我們這些人做最好的安排。”
雲遲點頭,一年前,那時是他寒症發作的最凶的階段,他大約覺得命不久矣了。花顏那時還沒進京,她是杏花落的時候進京的,那時,蘇子斬每次見到他,都沒好臉色,卻沒想到有這番安排給他。
他站起身,對鳳娘道,“排查你手下的所有人,不得放過絲毫不妥之處,但有不妥,立即告訴本宮。”
鳳娘也正是這個意思,他等的就是雲遲這個安排,聞言單膝跪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