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坐著又用感知去感受,這一片地方似乎有些空曠,但空氣不是十分流通,說冷,也不是外麵那冰雪寒天的冷,隻是透著一種冷到了骨子裡的涼。
說是冰窖,不太像,她沒感受到寒冰之氣,倒是感受到了幾分地下城的腐氣。
她猜測著,腦中驀地閃過一個荒謬的想法,不過還是被她第一時間就抓住了,她有些情緒莫名地開口,“若是我沒猜錯,這裡大約是墳墓裡。”
她話音一落,那人冷笑,“果然是雲遲死活都要娶的太子妃,那你說說,這裡是哪個墳墓?”
花顏想著總不至於是南楚曆代皇室的墳墓,沉默片刻,輕聲說,“後梁皇室陵寢?”
她說完,心中莫名的情緒湧了湧,若是這個地方,那麼是四百年前她死活都想來的地方,可是,沒成。
“你倒是會猜!”那人早先似乎坐著,如今聽完花顏話語,攸地起身,來到了棺木前,抬手,一陣寒氣拂過,“砰”地一聲,掀開了厚重沉重的棺材蓋。
花顏眼前的光線霎時一片清明,雖這一處地方,不及青天白日裡的明亮,有些許昏暗,但不妨礙她這個乍見光明的人看清立在棺材外的人。
一身寒氣,帶著煞氣,一雙眸子翻湧著殺氣,容貌卻是與蘇子斬一般無二的容貌,但是蘇子斬在她麵前,從沒露過殺氣。哪怕昔日她闖進順方賭坊借由他之手攪局對付雲遲,他也不過是冷得帶著狠辣和對她膽子的審視和觀察。
而這個人,一身氣息,就像是地獄裡走出來的,帶著毀滅天地的黑暗。
眉眼無一處不像蘇子斬,身量也無一處不與他一般無二,哪怕頭發絲也相同。
她目光盯著他的眼睛,除了這雙眼睛裡的情緒不同,還真是能以假亂真如一個人,也難怪她那一日看走了眼。
無一處易容之處,世界上又如何有這麼相像如一個人的人?要說沒關係,不可能。
花顏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開口道,“原來武威候夫人當年是生了一對雙胞胎。不知閣下是哥哥還是弟弟?”
那人冷煞地看著花顏,眼底的殺氣濃鬱,“我沒那麼窩囊的弟弟。”
“原來是哥哥。”花顏笑了笑,“天下都傳武威候隻一個嫡子,姓蘇名子斬。武威候夫人一心撲在蘇子斬身上,武威候亦然,天下為之選名醫找好藥。但既是雙胞胎兄弟,卻隻一人長在侯府。據說武威候十分愛夫人,生產時武威候夫人難產,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侯爺不顧血光之災,進了產房,守在身側。”
那人不語,冷冽地看著花顏。
花顏兩手搭在棺材沿上,半坐半趴,仰視著目前站著的人,也沒絲毫伏低的不適,話語淡淡,“有什麼人敢在侯爺的眼皮子底下對武威候府的兩個嫡出公子動手?看來你是被侯爺私下安置了起來。”
“繼續。”那人吐出兩個冷冷的字,“了解明白了,你便可以死了。”
花顏卻住了口,“我餓了,沒力氣說了。”
那人眯起眼睛,忽然俯下身,距離花顏的臉不到一手之隔,“不想死?”
花顏雖心裡翻湧,但的確是不想死,這個人殺氣如此明顯,輕輕抬手,就能扭斷她的脖子,簡單得很,她靈力儘失,武功儘失,根本反抗不了,這也是為什麼被他連喊叫一聲都來不及敲暈了弄來這裡的原因。
若是抽簽的話,她手中如今拿著的就是一張下下簽,且是“大凶”的下下簽。
她點頭,與他平視,“的確不想死,能活著,誰想死?”
那人攸地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滿眼的殺氣,“在北地時,你不是囂張得很,將我多年籌謀毀於一旦,那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落在我手裡,能讓我輕而易舉殺了你?”
花顏感覺脖子上落了一隻冰涼的手,這手涼的才像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一般。她毫不懷疑,隻要他稍微動動手指頭,她這腦袋就能飛出去。她笑了笑,“還真沒想到。”
那人手下用力,花顏頓時覺得呼吸困難,本就蒼白的臉色漸漸地漲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