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溪似乎從沒聽過南疆死蠱,聞言立即問,“敢問神醫,何為死蠱?”
天不絕沉聲道,“死蠱是南疆失傳百年的一眾蠱衝,死蠱養在活人體內,三日既亡,融於血液,查不出絲毫病症。養在花草樹木上,能使之四季常青,但若是人碰了花草樹木,傷了血,死蠱之氣便借著血液進入到人的身體內,七七四十九日,必亡。同樣是查不出絲毫病症。”
趙清溪臉色發白,“我爹……何時中了死蠱?既是失傳了百年,怎麼會……”
天不絕道,“死蠱雖也許真失傳了,但死蠱喂養的花木,卻在這京城就有一株。那株花木,也是在兩個月前,太子妃初懷孕時,發現的,就是那株二十年前從南疆帶回來的鳳凰木。不過自從發現後,太子殿下雖未將之砍去,但已命人嚴加看守了起來。如今宰輔之死,難道是何時去碰了東宮的那株鳳凰木?這倒是蹊蹺了。”
趙清溪震驚地看著天不絕,一時聲音都發顫,“東宮……那株鳳凰木?我爹……近日不曾去東宮……”
安書離看著床上的趙宰輔道,“神醫說了,碰了花木,傷了血,死蠱之氣便借著血液進入到人的身體內,七七四十九日,必亡。宰輔雖近期沒去東宮,但七十九日之前,可否去過東宮?”
趙清溪搖頭,紅著眼睛道,“我不太清楚,四十九日之前,那時太子殿下將議事殿搬去了東宮,我爹是時常出入東宮的,但他……既然太子殿下早就兩個月前將鳳凰木保護起來,他怎麼會去碰鳳凰木?”
安書離也奇怪,鳳凰木是死蠱之血喂養之事他是知道的,那一日,是他跟著雲遲到了東宮,雲遲和花顏談論鳳凰木時,他也在,並未瞞他。這些日子,花顏懷孕,雲遲將東宮看的牢固無異於銅牆鐵壁,誰能碰鳳凰木?除非東宮自己人。
他一時間也不好下定論,便對趙清溪道,“太子殿下這些日子為了找太子妃,剛剛回京便病倒了,如今正在發熱,你先安置宰輔,待明日殿下醒來,請殿下定奪徹查。”
趙清溪隻能點頭,用帕子擦著眼淚道,“多謝書離公子了。”
安書離看了她一眼,又補充了一句,“府中之人,都看好了,不可少一人,以便殿下明日查,尤其是宰輔的近身侍候之人。”
趙清溪頷首,“是。”
安書離又看了趙宰輔一眼,沒想到堂堂宰輔,竟然臨終是這樣的死因,且這麼突然。他轉過身,對福管家和天不絕道,“走吧。”
二人點頭,三人出了正院。
趙府的管家送二人出府,一路直抹眼淚,“府中沒有男丁,夫人和小姐以後可怎麼辦……”
安書離勸了一句,“趙府的旁支族親照應一二吧。”
趙府管家更傷心了,“旁支族親都是指望不上的,孤女寡母怎麼能日子好混?”話落,他試探地看著安書離道,“老奴雖身體低微,但自小看著小姐長大,鬥膽求書離公子一句,以後請多多照應趙府些吧。”
安書離腳步一頓,淡淡冷聲道,“有太子殿下在,無論宰輔是被人所害,還是如何,總會徹查清楚的。趙小姐不是弱不禁風的女兒家,管家多慮了。”
趙府管家頓時息了聲,不敢再多言了。
安書離出了趙府,與福管家、天不絕一起回了東宮。
梅疏毓正在等著,見他們回來,立即問安書離,“怎麼樣?趙宰輔真死了?”
安書離點頭,“真死了。”
梅疏毓驚奇地問,“可查出是什麼死因嗎?這麼突然,不會是橫死吧?”
安書離瞅了天不絕一眼,坐下身道,“神醫說是死於死蠱之毒,與當年皇後娘娘,昔年武威候夫人的死因一樣。”
梅疏毓駭然。
天不絕捋著胡子道,這普天之下,查不出死因,就是死於死蠱了。若不是出在東宮這株鳳凰木身上,難麼難道彆處還有這樣的花木?難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