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自從那日被統領從後梁皇室陵寢裡帶上馬車,被他劈暈後,便沉沉地昏睡了過去,一連昏睡幾日不醒。無論是馬車走平路,還是走山坡低窪不平之地,她都依舊睡著。
即便冬天已過去,到了初春時節,但天氣不會一下子回暖,大地下了一場雪後還僵凍著,風刮著車廂簾幕,嗚嗚地吹,哪怕是厚厚的簾幕遮掩,冷氣依舊透進車廂。
花顏自從靈力武功儘失後,身子本就弱,再加之懷孕,身子骨更是弱極了,這般昏睡著,有暖爐暖著時還好,沒暖爐時,她不止手足冰冷,整個身子都是冷的,就連臉色,都掛著霜白。
統領喊了幾次花顏,花顏都昏沉地睡著不醒,他喊人來給她把脈。
大夫給花顏把過脈後,謹慎小心地說,“太子妃傷了心肺……”
“什麼太子妃?”統領一個淩厲森然的眼神看過去,打斷了他的話,“這裡哪裡來的太子妃?”
大夫一驚,惶恐地連忙請罪改口,“夫……夫人心中鬱結重傷,這般睡下去,雖也無大礙,但因她體質太弱,若是睡得久了,恐怕有性命之憂。”
統領臉色難看,看著他問,“喊不醒她,當該如何?”
大夫琢磨片刻,小心翼翼地建議,“一般這種情況,是有不想麵對之事,不願醒來,隻能每日喂著參湯,養著身子骨,方能不敗了身子骨……”
統領冷聲喊,“來人。”
有人現身,“統領。”
“去弄參湯。”統領吩咐,同時補充,“上好的人參湯。”
那人應是,立即去了。
在行路中,弄參湯不容易,但手下人還是在一個多時辰後弄來了參湯,湯放在銅製的保暖壺裡,倒出來是溫熱的。
統領倒出參湯,盛在碗裡,用勺子攪拌著喂花顏。
花顏死活不張開嘴,即便統領用手指捏住她下巴硬灌,但她也牙關緊咬,就是不鬆開。
統領瞧著,冷聲冷氣地說,“你若是死了,一屍兩命,我雖不想你死,但不想整日裡侍候個半死人。這是參湯,你喝不喝?不喝就等著睡死。”
花顏沒什麼動靜,昏睡得沉,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統領又將勺子放在她唇瓣,粗魯地用勺子戮了戮她有些乾的起皮的唇,等了一會兒,她似乎有了些意識,牙關鬆動,任由他將參湯通過勺子喂進了她嘴裡。
統領冷笑,聲音森然,“果然是個不想死的。”
一碗參湯喝下肚,不知是不是錯覺,花顏的臉色似乎好了些。
統領扔了勺子和碗,又摸了摸放在她身邊的暖爐,對外吩咐,“換熱的暖爐來。”
有人應是,不多時,拿了熱的暖爐遞進了車廂,換了已經涼了的暖爐。
就這樣,每走一段路,統領都會檢查花顏腳下懷裡擱著的暖爐,若是暖爐涼了,就吩咐人換掉,每日喂花顏三次參湯。
隨行的護衛默不作聲的跟著,藏下眼中的驚異,從來不覺得統領有人情味,似乎近日來,有了人情味,這般對待車中的女子,倒不像是恨不得她死,反而更像是怕她死了。
一連走了七日,這一日,來到了一處四麵環山的農莊。
花顏昏迷了七日,依舊在昏睡著,因有參湯滋養,臉色雖說不上好,但也沒那麼蒼白難看。
有管家模樣的人站在門口,見馬車來到,恭敬地見禮,“統領。”
統領“嗯”了一聲,下了馬車,看了一眼麵前的管家和隨他等候在門口迎接的幾個人,冷聲說,“閆軍師可到了?”
“閆軍師昨日剛到,說有十分重要的事兒與統領您麵稟。”管家回話,“正在裡麵等著您呢。”
統領點頭,抬步向裡麵走,同時冷聲吩咐,“將馬車裡的女人找個屋子安置。”
管家應是,看了一眼馬車,對身後幾人擺手示意。
幾個人上前,一人剛要挑開車簾,統領忽然回轉身,冷聲打斷,“罷了,不用你們了,我自己來吧。”說完,他又轉回身,來到車前,挑開簾子,探進手去,將車廂內昏迷著的花顏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