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了閉眼睛,抬眼看那名大夫。
大夫見他看來,白著臉又渾身哆嗦起來。
蘇子斬盯著大夫看了片刻,吐出一個字,“滾!”
大夫如蒙大赦,立即提著藥箱連滾帶爬磕磕絆絆地出了房門。
玉漱震驚地看著蘇子斬,哪怕也怕蘇子斬,但還是忍不住開口,“二……二公子,您趕走了大夫,誰來救……”
她想說,就不救人了嗎?
“你也滾出去!”蘇子斬眼皮不抬,聲音冷暗。
玉漱顫著身子從地上爬起,不敢再多言,立即退了下去。
青魂拿開按在蘇子斬肩膀的手,躬身而立,擔憂地詢問,“公子?”
蘇子斬低頭看著花顏,嗓音低啞,“四百年前,我不知她最想要什麼,但如今,我知她最想要什麼,她一直以來,最想要的,便是一個孩子。我若是為了救她的命,而殺了她的孩子……”
“那……公子,該怎麼辦?”青魂白著臉閉了嘴。
花顏昏迷不醒,他比誰都知道她對公子的重要,若是她活不成,一屍兩命,公子怕是也會自刎在她麵前,一樣活不成的。那他和十三星魂,也不必活了。
蘇子斬定了定神,冷靜地吩咐,“你去找蘇子折要人參,最好的人參,熬了湯端來。”話落,薄唇抿成一線,臉色明明滅滅,“她既在後梁皇室陵寢裡能出來,昏迷七日,能醒來,如今,也能醒來。彆的藥不敢用,就用參湯吧!她怎麼能舍得死?她還有孩子沒生下來,若是她就這麼狠心死了,我陪著就是了。”
青魂抿唇應是,立即轉身去了。
早先花顏住的那間屋子,已被人清掃乾淨。
蘇子折坐在屋中,閆軍師正在與他說蘇子斬,“二公子破了牽夢陣後,不知是怎麼隱藏的蹤跡,讓我們的人查無所蹤,卻悄無聲息的這麼快找上了門,找到了這裡,尤其是這處農莊的暗衛今日受傷了不少,二公子帶來的人卻沒折損幾個。沒想到二公子這麼厲害,屬下本以為二公子……”
蘇子折臉色難看,“你本以為他沒什麼能耐是不是?”
閆軍師默了默,“屬下沒以為二公子沒能耐,隻不過是沒想到二公子超乎了屬下想象。如今看二公子,雖恢複了記憶,但狠辣卻不比四百年前傳揚的溫良仁善的懷玉帝。如今二公子住在了這裡,不知主子接下來如何打算?”
蘇子折眉目如卷著風暴,狠厲地說,“他能隱藏行蹤,悄無聲息找上門,自然是那幾個老東西在知道他有了記憶後,投靠了他,認他為主了。”
閆軍師看著蘇子斬,不由有些憂心,“屬下早就覺得統領您動手早了,若是再晚半年,不止花家的暗線能收服一半,就是侯爺的人,也能都收服過來,如今,花家暗線隻十之二,侯爺的人,您也隻收服了一半而已,真與二公子打起來,真怕是魚死網破,誰也落不得好,今日便可窺見一斑,雖是二公子闖進了這裡,但我們的人傷重的比他多。”
在他的想法裡,當初在宮宴,統領殺了花顏自是最好最利落的法子,殺了花顏,就能殺了雲遲,二公子即便不自殺,也廢了。
那麼,統領奪了江山,輕而易舉。
可是他偏偏不殺花顏,且還留著帶來了這裡,被二公子這麼快就找上了門,起將人給了他。
雖然兄弟二人未骨肉相殘,暫時相安無事,二公子也暫住在了這裡,但是,若是依著兩個人的脾性,以後還真不好說會不會再動手,若是再動手,怕就是大動乾戈,血流成河。
蘇子折冷厲地警告地看著閆軍師,“我已經說了,不要打她的主意,你敢動她試試。”話落,沉沉地道,“你目前隻做好一件事情就行,先對付雲遲,至於蘇子斬……”
他話音未落,外麵有人稟告,“主子,南跨院出了事兒,請了大夫,二公子又將大夫給趕出來了。”
蘇子折打住話,沉聲問,“怎麼回事兒?”
外麵的人搖頭,“屬下不是十分清楚……”
蘇子折怒道,“去把大夫叫來。”
外麵人應是,立即去了。
很快,那大夫便被叫了來。
“說。”蘇子折目光冰冷。
大夫跪在地上,在的蘇子斬的目光下,將花顏嘔血昏迷不醒,十分危險,他不敢救治,若是非要救治,除非下重藥,恐傷害腹中胎兒之事哆哆嗦嗦地說了一遍。
他話音未落,蘇子折拿起桌子上的茶盞,猛地砸在了大夫的腦門上,“沒用的東西,救不了人,要你何用?”
大夫駭然地跪在地上,不敢躲,也躲不過,腦門頓時被砸出了一道口子,霎時鮮血直流。
閆軍師沒想到花顏交給了二公子後竟然還是出事兒了,他心裡是盼著花顏出事兒的,隻要花顏死了,那麼一切便無需這麼費力了,很多事情都好解決。
蘇子折站起身,“來人,將這個沒用的東西給我……”
閆軍師嚇了一跳,立即跟著起身,連忙截住蘇子折的話,“統領,這已是神醫穀最好的大夫了,不能殺啊,夫人本就身子骨不好,大約是乍然知道許多真相,一時受不住,再加之懷有身孕,才會……”
蘇子折淩厲的目光轉向閆軍師。
閆軍師立即住了口。
這時,晉安在外稟告,“主子,二公子派了青魂來要一株上好的人參。”
蘇子折眯了眯眼睛,出了房門,來到門口,果然見青魂站在院外,他陰沉著連道,“他不讓大夫給她下重藥,舍不得給她落胎,隻喝人參,能救她的命?”
青魂不卑不亢,“公子自有道理,請大公子拿一株上好的人參。”
蘇子折盯著青魂,看了片刻,冷笑一聲,“好,我給他人參,若是人參救不了她,我看他當如何?很想落個生不同時,死能同穴嗎?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