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魂將蘇子折的原話先回稟了蘇子斬,詢問是否如實告知花顏。
蘇子斬聽罷後,沉默許久,點了點頭,“告訴她吧!”
青魂頷首,來到花顏麵前,將蘇子折的原話原封不動一字不差地傳給了她,之後,悄悄打量她神色。
花顏聽完,平靜的臉上染上暗沉,一雙眸子也暗幽幽地湧上寒冰之光。
蘇子折攥了皇上的命?
雲遲是要爹?還是要女人?
她低下頭,看著地麵的台階,覺得哪怕陽光正好,哪怕她身上披了厚厚的披風,她依舊覺得通體發冷,冷入骨髓。
當今皇上自幼教導雲遲,自小將他立為太子,疼愛至極,諸多皇子在雲遲麵前,從來都是退避三舍,無一人與他爭鋒。
無論是雲遲做的對的事情,還是不對的事情,隻要說出個理由,皇上都支持。
這樣的好父皇,待她也是極好的。
反觀她,前世今生,一團亂糟糟,無論是宿命的糾纏,還是人心的放不下,總歸,這天下,便是彆人都不敢說她不配雲遲,她自知也是不配的。
可是將取舍擺在雲遲麵前,蘇子折不可謂不歹毒。
若論取舍,雲遲怕是寧可讓皇上生,而陪著她一起死,這怕是最好的選擇了。
可是雲遲又怎麼能死?蘇子折這樣的人,又豈能讓他得了天下?
她腳尖用力地碾了碾石階,對青魂說,“你再去一趟,告訴蘇子折,不就是稱呼一聲夫人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他便是能讓雲遲休了我,又如何?就算雲遲休了我,我死也不會嫁給他的。”
青魂應是,轉身進了蘇子斬的房間。
花顏知道他必是先去稟告蘇子斬了,深吸一口氣,轉身進了房間。
房間內,已沒了血腥味,地麵上被打掃擦的乾乾淨淨,仿佛從來沒死過一個叫玉漱的人。
青魂稟告完,蘇子斬沒說什麼,對他擺擺手,他立即去給蘇子折傳話了。
蘇子折剛吩咐人將玉漱的屍體拖下去喂狗,便聽了青魂轉達的話,他冷笑一聲,“怎麼?她怕了?或者說舍不得讓雲遲為難?”話落,他嘖嘖了一聲,寒聲道,“我偏要為難雲遲。”說完,對外麵喊,“來人!”
“主子!”有人應聲現身。
“將玉玲調去她身邊侍候,仔細些,告訴她,若是學玉漱自殺,就跟玉漱一樣,死了被喂狗。”蘇子折寒聲吩咐。
“是!”
蘇子折又對青魂道,“你回去告訴她,若她再不老實,我殺不了她,她肚子裡的孩子,我若是讓她保不住,輕而易舉,彆再試圖挑釁我。”
青魂看了蘇子折難看發狠的臉一眼,轉身去了。
他離開後,一直沒說話的閆軍師拱手,“統領,您真要讓雲遲休了她?據說那一日臨安花灼帶著花家人入了京相助雲遲,有花灼在,保住了安書離、梅舒延的性命,怕是也能保住皇帝性命,我們的人如今已無法再催動皇帝體內的噬心蠱,攥不住皇帝的性命。”
蘇子折冷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以為我為什麼不殺雲幻?他為保命扔下了收服的太祖暗衛,我卻不殺他,那是因為,他還有一個用處。”
閆軍師眼睛一亮,“您是說雲幻的母親?”
“對,南楚建立後,為何一直收複不了南疆,對付不了南疆的蠱毒?除了蠱王宮無數暗人守護外,還因為,即便南楚皇室有著雲家人的靈術傳承,但也對付不了由南疆王室正統血脈養的蠱毒,隻能控製凍結,不能以雲族術法拔除。而噬心蠱,做為蠶食人心而養的蠱蟲,隻要有同是南楚皇室的血脈和南疆王室血脈的人,既懂雲族術法,又懂駕馭蠱毒的蠱術,就能衝破雲族術法的凍結,讓體內的蠱蟲蘇醒,一旦蘇醒,蠶食完了皇帝的心,就是要了他的命。”
閆軍師猶豫,“雲幻的母親,能同意嗎?她畢竟也留著南楚皇室血脈。”
蘇子折冷笑,“會同意的,她流著南楚皇室的血脈沒錯,但她的兒子,可是流著蘇家的血脈,後梁的血脈。她若是不想我殺了她兒子,那麼,就得乖乖聽話。”
閆軍師試探地問,“那……現在就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