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東宮書房,安書離依舊在處理奏折。
自雲遲離開後,他肩上驟然壓下了好大一個攤子,諸事都需要他定奪,他才深切地體會到雲遲沒離開時,壓在他身上那麼些重擔根本就不算什麼,如今是真切地體會到了,當儲君真不是人乾的活。
小忠子如侍候雲遲一般地守著書房侍候安書離,見安書離自雲遲離開後,便一直苦著臉,他為太子殿下擔心的同時,又十分同情安宰輔。
梅舒毓進東宮和幕僚回東宮,根本就不需要人稟告,待二人一路頂著星夜來到書房外時,才一同停住腳步,吩咐一名護衛對安宰輔通稟一聲。
安書離聞聲撂下筆,對小忠子吩咐,“快請!”
派往兆原縣的幕僚回京反而與梅舒毓一起這時候來,想必是有要緊事兒。
小忠子連忙打開門,請二人進書房。
安書離捶了捶肩膀,站起身,鬆緩著僵硬的身子,見二人進來對他見禮,口稱“安宰輔”,他還了一禮,溫聲詢問,“祝公何時回京的?與梅大人這時候一起來找我,可是有什麼急事兒?”
“正是有一樁急事兒。”梅舒毓接過話,對安書離道,“我來說。祝公一路辛苦,剛剛進城,連口水還沒喝上。”話落,對小忠子道,“勞煩小忠子公公,吩咐廚房弄些飯菜來讓祝公吃。”
小忠子自也瞧見了祝公一身灰塵撲撲,連忙說,“祝公跟雜家去沐浴換衣用膳吧!”
幕僚搖頭,“先不必講究了,事情緊急,我就在這裡吃口飯就好。”
小忠子明白可見真是急事兒,否則祝公也是個講究乾淨的人,不至於如今連先沐浴一番都顧不得了。他立即派人去了廚房吩咐。
梅舒毓便將祝公與他說的事情對安書離說了。
安書離聽罷,神色鄭重,琢磨道,“既是殿下派人傳的信,想必是那葉蘭盈被殿下遇到了。此事必須妥當。”他看著梅舒毓,“如今京中安穩,要不然你親自走一趟?”
梅舒毓一怔,“我親自前去?”話落,他猶豫,“我去行是行,但京中的京麓兵馬,誰來看顧?”
“交給蘇輕眠,另外再派兩名幕僚輔助他。”安書離道,“否則派彆人前去,我怕葉蘭盈狡猾,脫了手。我也查過嶺南王府,那女子的確聰明。這麼多年嶺南王沒露出絲毫馬腳,也有她的功勞。你暗中帶十萬兵馬前去,截住葉蘭盈,然後,親自押解她進京,來京後,直接投入刑部天牢,不,投入東宮的大牢。”
如今京中雖然已經安穩了,但刑部天牢他也不放心,還是他坐鎮的東宮讓他放心。
話落,又道,“若是快的話,你來回隻需四五日的時間,慢的話,也就七八日。蘇輕眠早先跟著蘇輕楓在軍營曆練過,安穩個七八日,應該沒什麼問題。”
梅舒毓聽安書離這樣一說,果斷地點頭,“好,我親自帶兵去,必拿了那葉蘭盈回來。”
安書離拍拍他肩膀,“一切小心,切勿走漏消息,我還會當你還在京城一般,安排給你掩飾一番。”
梅舒毓點頭,“好。”
安書離看向幕僚,“祝公,你可還受的住跟著梅大人奔波一番?”
“受得住,我也懂些武功,再跑一個來回也沒問題。”祝公點頭,“我帶路。”
安書離頷首,“辛苦祝公了。”
三人很快將此事敲定,廚房送來飯菜,梅舒毓陪著祝公吃了許多,用過飯菜,吃飽喝足後,二人一起又出了東宮。
梅舒毓回到京麓兵馬大營,找到蘇輕眠與東宮的兩名幕僚,交代了一番。
蘇輕眠心裡有些沒底,“梅二哥,你離開了,這軍營就交給我了?我行嗎?”
他是個很會說話的少年,進了軍營,與梅舒毓脾氣相投,便稱兄道弟,喊梅舒毓梅二哥。如今見梅舒毓要離開幾日,他心裡一萬個沒底,他才來軍營兩三日啊,剛熟悉情況。
梅舒毓拍拍他肩膀,“相信自己,你能行的,我最快四五日就回來。”
“那最慢呢?”蘇輕眠不放心地問。
“七八日吧!”梅舒毓道,“一個小娘們,我帶著十萬兵馬前去,再拿不下他,我還能乾什麼?”
除了趙清溪她舍不得下手外,花顏他不敢下手外,天下女子,他都不怕,也不會憐香惜玉。他已經打定主意了,那小娘們使美人計都沒用,他鐵麵無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