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舒延這心總算是踏實了下來,睡了一個安穩覺。
一晃兩日,葉蘭盈帶著人在縣守府衙好吃好喝好睡,見每日裡梅舒延除了處理完公務,便一本正經地盯著她布匹的估價賠償,她無語的同時,又覺得這男人也有千百形態,而這梅舒延,莫不是個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
不會變通!
她早先還懷疑,他是知道了什麼,如今一看,他就是一根筋。
於是,兩日後,當這二十車布匹不同程度的受損估價賠償計算出了結果,梅舒延便乾脆地拿出了銀子交給葉蘭盈,“姑娘一路好走,主意安全。”
葉蘭盈望著他笑,“大人一定要對屬下好好調教一番,動手徹查彆太粗魯了,下次我再途徑兆原縣,可不想再白吃白喝白住地麻煩大人了。”
“姑娘放心,本官會好好調教的。”梅舒延拱了拱手。
葉蘭盈落下車簾子,吩咐一聲啟程,二十車布匹浩浩湯湯出了兆原縣。
梅舒延目送葉蘭盈車隊離開,轉身回了府衙,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繼續處理公務。
在半個時辰後,師爺見梅舒延忙著,悄悄退出了書房。
他前腳剛離開,關上了書房的門,梅舒延的臉便沉了下來,原來內鬼當真是他這個從家裡帶出來的十分信任的讓他做了自己師爺的人。
這人是梅府的家生子,一家老小都賣身給了梅府,頗有些才華,在他十一歲時,祖父將他撥調到了他身邊。一直便跟著他做伴讀,後來他來兆原縣赴任,他便跟著他做了師爺。
一應文書卷宗全部要經過他的手,他對他何其信任,真沒想到啊!
藏的可真深。
他為了揪出這內鬼,連自己的護衛都不敢輕易信任讓其送信了。
梅舒延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走到門口,將門無聲地打開一條縫,向外看去,見那師爺正對著一名小廝耳語著什麼,然後,那小廝轉身匆匆離去了。
梅舒延見此,輕聲喊出自己暗衛,“墨竹。”
“公子。”墨竹應聲現身。
“跟上那個叫輝子的小廝,看看他去做什麼了?”梅舒延壓低聲音吩咐,“若是有跟他接頭的線,順著線去跟,小心些,不準被人發覺。”
“是。”墨竹應聲去了。
墨竹是梅老爺子自小選在他身邊的暗衛,上次回京奔喪,他怕卷宗被人做手腳,沒帶他回京,將他留在了兆原縣看顧卷宗,若上次帶了他,也不至於讓他險些丟了命。
如今查出內鬼是師爺,他自然可以放心用他了。
墨竹一路跟著那小廝出了縣守府衙,去了一處不起眼的小胡同的一家門口,那小廝四下看了一眼,沒發現有人跟隨,便放心地敲了門。
一名老嫗從裡麵打開門,瞧著小廝,“你是……”
“小人是來傳話的,告訴你家主子,大人沒起疑心,在她離開後,便回房處理公務了。讓你家主子放心行路就是了。”
老嫗點點頭,道了句“多謝”,便關上了院門。
墨竹見小廝返回縣守府衙,他悄無聲息地躍進了那處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