湜煙漫不經心地殺人誅心:“說起來米希好像還挺喜歡你的吧?你和安霧感情出現危機,有找米希幫幫忙嗎?畢竟她是安霧的媽媽,也是你的媽媽……”
她刻意停頓了幾秒,又繼續:“哦,我的意思是,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米希都算你半個媽媽啊,對吧?”
她緩慢,而清楚地重複:“半個,媽媽。”
陳簡的臉已經從開始的蒼白轉化為現在的淡紫淡紅,他死死地將眼神紮在湜煙身上,似乎是想要透過她看穿什麼。
湜煙的表情卻自始至終——麵無表情。
宋起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隻能隱隱察覺到這兩人劍拔弩張的氛圍,又不敢貿然開口問,簡直如坐針氈。
湜煙訕訕道:“這種東西,要查實在是太方便了,就算你們倆都消失了也能查出來,但我沒查,你自己告訴我吧。”
桌上的三杯茶徐徐地冒著熱氣,慢騰騰地升空,然後消失不見。
可發生過的一切,並不能當作消失不見了。
“我知道,你現在弄明白了這一切,一定會認為我當初接近安霧是彆有所圖,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證明,但我從來、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她。我對她的所有感情都是真的,我不奢求你會相信,但是我求你,彆告訴她行嗎?她受不了這些的,她如果知道,她真的會崩潰的……”
有句老話叫“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湜煙想,那陳簡算什麼呢?好像隻要有關安霧的事,他就都變得糊塗了起來。
“你覺得安霧現在對你為什麼是這個態度?”湜煙問。
陳簡低下頭,沉默了良久,說出了那個於他而言無比殘忍又痛苦的答案:“她不愛了。”
他不會知道,真正的答案,比這個還要殘忍上一千倍都不止。
而痛苦,誰又能保證誰的痛苦更多呢?
湜煙沒有再說什麼,和宋起一起出了門,來到走廊儘頭的欄杆處。
她才發現,今天的天氣這樣明媚,藍天白雲微風,太陽也很暖。
湜煙趴在欄杆上,側著臉朝上,在日光的照射下有些艱難地閉緊眼,一些黑紫色的線閃動著。
這幅畫麵其實挺美好的,但宋起覺得,有她在,就絕不可能那麼溫馨。而且他現在真的很好奇這兩人在裡頭打謎語一樣地說了半天,到底都說了些什麼。
“你快給我嘮嘮啊,你們倆剛才在說什麼呢?我都要懷疑我母語係統失靈了,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湜煙臉蒙在臂彎裡,聲音悶悶的:“搞到骨科了。”
宋起沒聽清楚,伸手過去撥弄她,“你站直了講話行不行?聽不見!”
湜煙頭於是挪了挪,把嘴巴完完整整地移出來,聲音不大不小:“我說,搞到真骨科了。”
宋起這次聽清楚了。
“我——操?”
他表達驚訝的方式就是無能狂飆臟話。
“我操?我操?!真的假的?骨科?不是你懂骨科什麼意思嗎?你彆瞎說行不行?”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聲音過高,宋起心虛地望望四周,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