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應準注意到，她的腳不自在地往後挪了挪，與此同時，他也瞧見了她腳上那雙明顯有些舊的鞋。
Dior有一款臟臟鞋，林應準覺得和她腳上穿的這一雙有異曲同工之妙，隻不過他認不出來她腳上這鞋是哪個牌子的。
“對不起，我是瞎畫的。”
她聲音極低，聽上去像是極其為難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林應準語氣倒搞得好像和她很熟撚的樣子：“你彆謙虛了，這還瞎畫呢？那你要看見我那畫豈不是得說我是瞎子了？”
沈芷下意識就搖頭，“我沒有……”
她聲音還是不高，但表情是即使隔著口罩都能看出來的惶恐，似乎生怕他會誤以為她真的要那樣說他。
但他隻是開個玩笑啊。
林應準覺得她可能不太適應開玩笑。
林應準拿著相機的手朝她旁邊的空位指了指，問她：“我能坐一下嗎？”
沈芷猶疑地望了望他的相機，握著鉛筆的那隻手恨不得把筆折斷。
似乎很緊張。
林應準這才發現，她用來畫畫的筆是再普通不過的鉛筆，就是那種小學生寫鉛筆字的筆，而非專業的素描筆，甚至連紙也……
“當然可以。”
林應準還沒從她這句話反應過來，沈芷就已經迅速而有些慌亂地將東西都一股腦地裝進旁邊的背包裡，看樣子是打算一邊走一邊拉拉鏈。
林應準明白了她沒說出來的後半句話——“你坐，我走。”
他輕易就攔住了她的去路。
“我知道我這樣做很唐突，但是我是真的鼓足勇氣才上來和你搭話的。我沒想打擾你，就隻是想要向你請教一下素描的一些技巧，我覺得你畫得很好看。而且你好像對植物很喜歡很了解，就想請你給我科普一下。”
林應準有的沒的解釋這麼一長串的功夫時，沈芷神情未有半分鬆懈，拉拉鏈的手抖得異常劇烈。
林應準原地站定，都被她搞得有些懵，“你不要害怕，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很抱歉讓你覺得不舒服，你彆走，我走，再見。”
“沒事。”沈芷慌張地衝他擺手，“你留下吧，我走。”
林應準還想要再說什麼，沈芷卻沒有再聽了，隻是腳步飛快地跑走，擦肩而過的一瞬，林應準視線裡全是她漲得通紅的臉。
這到底是……害怕還是害羞？
儘管林應準心裡有諸多疑問，但他還是遵守了自己剛才說出的話，並沒有再乾擾沈芷。
她有這樣應激的反應完全不出林應準所料，本來就從沒想過一蹴而就，眼下隻不過是又多了一件需要堅持的事罷了。
第二天，林應準還是在同樣的時間來到同樣的位置，但是並沒有看到沈芷的人影。他坐在她昨天坐的位置，耗了將近兩個小時把素描畫完，找了好些小石頭過來壓在長椅那，附上文字：【抱歉因為我的打擾破壞了你和植物的約會，今天的素描我幫你補上吧。】
他那天說他學過素描的事是真的，他確實在小時候被徐英拉著去上各種各樣的興趣班時學過素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