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又漸漸落在了旁邊的床頭櫃上。
林應準蒙住她的眼,聲音在空曠的屋內竟橫生出些一往直前的孤勇來:“以後都會好起來的,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了,相信我,從現在這一刻開始,都會好起來的,有我在。”
她劇烈起伏的胸膛,逐漸,逐漸趨於平緩。
或許是折騰了一天實在是太累了,沈芷靠著他,竟然就那樣稀裡糊塗地睡過去了。林應準把她平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又陸陸續續把屋內其他的東西都收好。
最後,就隻剩她這床。林應準瞥見旁邊的床頭櫃,想著裡麵會不會有什麼東西,彆到時漏了。
結果一拉開,裡麵隻有一隻匕首。
甚至仔細看那刀麵,還能看見些血跡。
紅的有些發黑的,絲絲繡味的血跡。
他猛地想起她剛才好像是往這看了一眼。
如果,如果他今天沒有來,他都不敢相信她一個人回到這個房子裡會發生什麼。
林應準輕輕拉過她的左手,拇指刮在那凹凸不平的刀疤上,動作很慢、很慢。他將她的袖子一點一點往上推,隻到臂彎處,他就沒有勇氣再往上了。
不僅是手腕處,整條小臂,上麵密密麻麻地交錯分布著各種各樣的傷疤,新的、舊的,長的、短的,已經結了痂的,還是鮮紅的肉的……
林應準隻在新聞采訪中見過這樣可怖的手臂。
直到現在,他才得以確定,她不僅自殺過,還有自殘的傾向。
現實生活種種無奈,她什麼都控製不了,但她自己的身體、她的皮膚,她可以控製。
她在自殘中尋找快樂與意義。
*
林應準言出必行,沈芷搬進他房子的當晚,他就出去住酒店了。
小區旁邊就有一家酒店,林應準也沒收拾什麼東西,反正酒店對他來說就是一個睡覺的地方,妨礙不了什麼事。
每天早上,他買了早飯回來,兩人一起吃,吃完林應準去上班。十點時回去送她去植物園,他會陪她在植物園待一會,然後一起去吃中飯。下午,沈芷會在家裡看一下午的書,等著晚上林應準回來帶飯再一起吃。
這樣風平浪靜過了幾天後,沈芷在又一晚吃完飯後,林應準準備去酒店時,喊住了他:“盛、盛準。”
林應準往前走了兩步,才遲緩地停下腳步,遊移不定地望向她,“怎麼了?”
沈芷將下午翻看的幾本書按照從大到小的順序排好,無意義地重複著掖書角的動作,“你……回來住吧,反正我住客房,彼此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如果可以的話,我能暫且先住在你這嗎?”
她話越說到後麵,聲音就越小,掖書角的力氣卻變得更大。林應準聽得清清楚楚,笑了起來,“當然可以啊,你喜歡我這?”
其實談不上喜歡,她對這些沒有多大感覺,早就沒有了喜好,也可以把厭惡閉口不談。隻是如果再另外租房子,他又要出錢,她已經欠他的夠多了,再欠下去是真還不了了。
她點頭,笑了笑,“嗯,你這裡很好。”
林應準彎腰穿鞋,整個人說不出來的悠閒自在,“行,那我去酒店把東西拿回來,你看你的書吧。”
他酒店裡沒什麼東西,就是一些工作上的資料。
當初讓沈芷搬過來,他就有過這方麵的擔憂,怕沈芷接觸到他的工作,因而對他產生懷疑。
但事發突然,林應準也沒來得及顧慮那麼多,倒是沈芷的邊界感十足,從不自作主張地碰他東西。
*
日子還是一成不變地過著,沈芷的胃口漸漸被林應準喂大了一點,終於不再是對吃飯無欲無求的狀態了。
林應準工作還是很忙,時不時要出外景,如果有時出外景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