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搓著手指,又想了個話題:“但說實話,這小孩有點過於膽小了。跟她說話時,能感覺她隨時都在觀察大人臉色,甚至到了戰戰兢兢的地步。如果可以,還是希望你能提醒一下她媽媽,對待小孩的一些態度可能需要調整。或者,我也可以上門家訪,如果她媽媽實在太忙,沒時間來學校的話。”
她本來隻想打破沉默,但說到小孩的教育問題,教師的本能便占據了上風,話也就多了些。
陸斯言不語,隻沉沉看著她。
無論她如何處理他們當初的那段感情,但在她本職工作上,他還是不得不誇她一句儘職儘責。
陸斯言也很關心小外甥女,很快便哦了聲,說:“知道了,我會儘快讓她抽時間出來。”
他隻回應她的話,並未有來有往地提出新話題。
蘇向晚點點頭,說了聲“那就麻煩你了”之後,腦袋一下子也空了,不知還能說什麼。
正搜腸刮肚,忽聽一旁陸斯言開口:“我睡會,有點頭暈。”
蘇向晚如蒙大赦,忙朝他的方向點頭,視線卻沒落到他臉上:“那你睡,到了我叫你。”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該在哪叫醒他。
幽暗車廂內,陸斯言眸光深邃,多看了她兩秒,才往椅背一靠,闔上了雙眼。
蘇向晚這才敢正大光明地看他。
男人側臉輪廓分明,眼睫纖長濃密,如兩把倒置的小扇。
仔細看,他鼻梁左側被眼鏡鼻托擋住的邊緣,有顆黑色小痣,不明顯,要湊很近才能發現,所以沒幾個人知道。
以前蘇向晚最喜歡親他這顆痣,這是她與他親密無間的象征。
想到這裡,蘇向晚眸光微暗,淡淡收回視線。
因此,她也就沒看到陸斯言在她扭頭看回窗外的那一刻,喉結輕輕浮動了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蘇向晚百無聊賴,倒是想起了與陸斯言的第一次見麵。
那時她剛念大一。
大學的第一個國慶回家,她竟發現媽媽瞞著她懷了二胎,都快三個月了,藏不住了才終於告訴她。
宛如一道驚雷在蘇向晚頭頂炸開。
到家當天,她就與父母大吵一架,隔天一早,便買了機票飛回北城。
回到學校宿舍,室友們也都回家過節去了,寢室裡空蕩蕩,她咳嗽一聲都能聽見回音。
從離家到走進寢室,父母給她發了無數條微信,無非是以各種話術,勸她接受即將有個弟弟的事實。
但蘇向晚就是無法接受,不但沒回微信,還乾了人生第一件叛逆的事——跑去酒吧消愁。
她就是在喝得微醺時,看到了陸斯言。
他與酒吧裡其他男性很不一樣,大概是年輕的緣故,他氣質出塵,有種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的英氣俊朗,眉眼卻略顯憂鬱,因此格外抓人眼球。
蘇向晚惡向膽邊生,索性叛逆到底,借著醉意非要請他一起喝酒。
其實蘇向晚一直想不起當時陸斯言的神態,是看她如神經病,還是如一個輕浮不自愛的女生……
但她的大腦自動將那段模糊不清的記憶美化,披上了一層粉紅色的濾鏡。
於是,那段記憶中的陸斯言一直是溫文爾雅、深情款款的,以至於最後蘇向晚問他要不要開房時,她也覺得他是極其溫柔地對她說了聲“好”。
但那晚真正坦誠相見後的經曆卻並不美好。
他們似乎都沒料到對方也是新手,彼此折騰得又疼又累,中途陸斯言似乎還上網查了教程,最終兩人都還沒嘗到甜頭就很快結束了。
思及此,蘇向晚回頭看向閉眼小憩的陸斯言。
這男人無論做什麼事,都很有鑽研精神,哪怕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