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在媽媽的想象中,她究竟是個什麼形象。
蘇向晚心情憋悶,忽又想起陸斯言莫名其妙銷聲匿跡一段時間,現下又突然出現,還恰好看到她在相親,頓時愈發覺得呼吸不暢起來。
她忍了忍,終究沒忍住,抬頭橫了他一眼,又迅速看向彆處,低聲說:“彆說得我好像很恨嫁。”
陸斯言察覺她的低迷,默了默,說:“好,算我錯了。”
蘇向晚輕嗬一聲,腦袋微微後仰打量他。
陸斯言坦然迎視她的目光。
蘇向晚卻無法再自若直視他了,隻小聲說了句:“什麼叫算你錯了,明明就是你錯了。”
說完,她一臉懶得再跟他講的表情,直接按下電梯去地庫。
其實是突然不想麵對他了。
陸斯言也跟著進了電梯。
蘇向晚眼中浮起防備:“你跟進來乾什麼?”
陸斯言說:“我車也停在下麵。”
蘇向晚哦了聲,無話可說了。
然而幾秒種後,一股沒由來的煩躁突然湧上來,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煩。
還好電梯轉眼到達負二,她連忙跨步出去,逃離這小小的封閉空間。
但身後不緊不慢跟著的腳步卻沒消失,片刻,又傳來陸斯言慢條斯理的聲音:“怎麼沒跟他去看電影?”
蘇向晚不知道他問這話的真實意圖,是刺探她對這場相親的滿意程度,還是單純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又或者想看她笑話。
——畢竟從他的角度,她當初那樣趾高氣昂地甩了他,現在落到相親的地步,似乎確實有點好笑。
她腳步不停,語氣略顯生硬:“最近又沒值得一看的電影。”
陸斯言眉心輕蹙一下,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蘇向晚已走到自己車前,眼看她就要開門上車,陸斯言忽又叫住她:“聽他說話的腔調,是體製內的?”
蘇向晚回頭,目光灼灼地盯住他:“跟你沒關係。”
她兩眼又黑又亮,像一對剔透的黑葡萄。
陸斯言不知怎的,莫名想起大三那年,第一次與她在酒吧相遇。
那時她也是這樣雙目炯炯,卻又帶幾分虛張聲勢地望著他,問他要不要一起喝酒。
恍惚間,他以為自己看到了落入人間的精靈。
正好當時他剛為保研的事和家裡大吵一架,心情鬱鬱,索性與她喝了起來,一直到後麵開房,他都多少帶點發泄的意味。
可等一切平息,理智回歸,他大腦終究被無措占據,默默坐在床畔的沙發上,望著被子底下隆起的那一團。
蘇向晚似乎躲在被子裡哭,極其克製地不讓他發現。
但他還是聽見了她的小聲啜泣。
於是,除了無措外,他又驟生備受打擊之感。
他不確定蘇向晚是因為第一次才哭,還是因為他在床上表現糟糕而哭。
但他總覺得二者皆有,甚至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可沒辦法,他也是第一次。
而他從小的教養告訴他,剛才的一切都是脫軌的、不負責任的。
陸斯言猶豫一會,終於下定決心,想問蘇向晚要不要試著以男女朋友的身份交往。
結果他還沒開口,就聽蘇向晚在被子裡甕聲甕氣道:“你走吧。”
陸斯言一怔,問她:“你還好嗎?”
蘇向晚忽然從被子裡探出腦袋,一雙眼像被雨水洗滌過,憤憤瞪著他:“叫你走你就走!”
陸斯言無奈:“我是想說……”
“走啊!”蘇向晚像是跟誰發脾氣一樣。
陸斯言一頓,片刻,點著頭:“好好好,我馬上走。”
想到些什麼,又說,“我手機沒電了,借你手機給我朋友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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