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言拿著蛋糕往書桌後走,餘光瞥見蘇向晚往浴室去,忙在她胳膊上拽了一把:“你乾什麼去?”
“洗澡啊。”蘇向晚回頭,一臉理直氣壯。
陸斯言說:“陪我吃完再去洗。”
蘇向晚皺起臉:“你嬰兒啊。”
陸斯言上下打量她,忽而笑道:“以前你喂我吃你的……”
“閉嘴啊!”蘇向晚聽出他想說什麼,臉上驟然滾燙,壓低聲警告著,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但陸斯言低而含糊的聲音還是從她掌心底下傳出來:“……可沒質問我是不是嬰兒。”
蘇向晚一巴掌打在他胳膊上。
可他毛衣底下肌肉結實,他有沒有被打疼她不清楚,她自己的手掌倒是被反震得發麻。
蘇向晚目光閃爍,卻強自鎮定地盯住他:“你還有沒有下限。”
陸斯言說:“誰叫我過來的?我以為這是成年人之間的默契。”
蘇向晚再度失語,片刻,一副被打敗的樣子:“行行行,你趕緊吃,我陪著你。”
書桌後隻有一張椅子,陸斯言便沒再往那邊去,而是轉去了閱讀區。
兩人並肩在寬大的懶人沙發上落座,蘇向晚隨手撿起小茶幾上的電紙書,心不在焉地翻閱。
陸斯言挖了第一勺奶油,問她:“要不要吃一口?”
蘇向晚猶豫了一下:“算了,太晚了,我怕胖。”
陸斯言說:“你給自己買的,結果自己一口不吃?”
蘇向晚側頭看看他,又看看他手裡那一小勺奶油,有點拿不定主意。
也是這時,陸斯言忽然將奶油抹到了她唇上。
蘇向晚被冰涼綿密的觸感一驚,下一刻,一腳朝陸斯言踹過去。
“你真的煩死了!”
她嘴上這麼說,身體卻很誠實地舔掉唇上奶油。
陸斯言躲了一下,眼底是明晃晃的笑意,使得他看上去很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大男孩。
蘇向晚心中微動,忽然也惡向膽邊生,指尖從他手裡的蛋糕上挑了一朵奶油,直接抹到了他鼻尖。
陸斯言忽地怔住,定定望著她。
蘇向晚在他目光中靜下來,慢慢地,視線開始躲閃。
因為她忽然想起了一件舊事,她不確定陸斯言是不是也想到了這件事。
那是他第一次幫她過生日,在外麵吃完大餐後,兩人便拎著小蛋糕去了酒店。
那天她精心打扮,特意穿了一條後背是鏤空綁帶的鵝黃色連衣裙,很像一隻輕盈的蝴蝶。
許完願吹滅蠟燭,她便跨坐到陸斯言腿上,挑了一抹奶油刮在他高挺鼻梁,然後搓著手壞笑:“我要開動嘍!”
結果到最後她才是被吃的那一個。
陸斯言嫌她裙子難解,索性連她裙子都沒脫。
鵝黃色的裙擺在潔白的床單上鋪開,如盛放的花朵,而中間是糾纏的花蕊。
蘇向晚從回憶中抽離,莫名再也坐不下去,索性把電紙書一丟,起身道:“你還是自己慢慢吃吧,我要洗澡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上班。”
陸斯言這回沒再攔她,任由她逃離般,往浴室跑去。
等蘇向晚從浴室出來,陸斯言已經解決了小蛋糕。
蘇向晚說:“給你找了新的牙刷和毛巾,就放在洗臉台上。”
陸斯言應了聲好,往浴室走去。
蘇向晚窩進被子裡,出神地聽著浴室門後隱約傳出的嘩嘩水聲。
不多時,水聲一停,傳來吹風機的嗡嗡聲。
又過一會,陸斯言鬆垮地套著原本那身襯衣和外褲出來,頭發顯然剛吹完,乾而蓬鬆,亂七八糟地堆在頭上。
他望向蘇向晚,問:“你的擦臉油在哪,借我用點,臉太乾了。”
蘇向晚躺在床上無語吐槽:“那叫麵霜,跟你說過多少次……”
又道,“就在洗臉台鏡子後麵的櫃子裡,你打開看就知道了。”
陸斯言又折回去。
蘇向晚想到些什麼,忙支起身,壓著聲音交代:“少挖點,很貴的!”
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
等陸斯言再出現在蘇向晚跟前,是一邊使勁搓著臉,一邊從浴室出來的。
蘇向晚滿臉嫌棄地看他:“你輕點擦,也能擦勻。”
心裡卻不由嘀咕,這人可真是得到了老天爺的眷顧,這麼虐待自己的臉,都不見他顏值有任何折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