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陷害者的時代過去了(2 / 2)

重回80當大佬 浙東匹夫 6728 字 7個月前

兩人聊著,終於到了顧家,貼沙河邊一座破敗的大雜院。

……

大雜院,是一種建國後常見的建築——在古代四合院的花園裡,橫七豎八增築很多房間,毫無藝術美感。

不過卻勝在符合快速城市化的需求:打掉一戶劣紳,就能塞進十幾家小市民。

每家隻有一間房間、一個天井裡的自來水池,以及公用的廚房。

水表隻有一個,所以水費隻能按人口數分攤。誰家孩子浪費水被人看見,就會遭到叱罵。

顧驁的父親顧鏞是個技師,中午自然在廠裡吃。

他母親因為海外關係,前幾年死了。

家裡空無一人。

顧驁也就大咧咧直奔菜櫥,翻到半鍋昨晚的剩飯、一碗蘿卜燉油豆腐。

純素。

“家裡沒肉,彆嫌棄。”他把菜放在院子的板桌上,扯過條凳,招呼客人坐。

馬風連連客氣:“已經很好了,我盒飯裡隻有醬瓜。”

這年頭蹭飯,沒肉才是正常的。

就算是相對有錢的人家,平時留六或八片很齁的鹹肉,蓋在炒蔬菜上撐門麵。客人一般也是很識趣,不會夾的。

等蔬菜吃完,這幾片肉又能拿去擺盤,至少撐一個星期麵子之後,才會真的吃掉。

顧驁和馬風各自盛了一大碗飯,就著燉蘿卜猛吃。

馬風很謹慎,從頭到尾都沒夾過油豆果,隻是拚命往碗裡倒蘿卜湯下飯。

燉過油豆果的湯,表麵會飄油花,已經算是美味。

顧驁本來就餓了,而且剛才打架消耗不少體力,所以一開始吃得挺香,連秈米的粗糙都沒察覺到。

吃著吃著沒那麼餓了,他就開始懷念起後世的大魚大肉。

他不甘心地搜索了一番記憶,才發現自己這具肉身居然有近兩年沒吃過肉!

這是不正常的,就算按國家最低規定,也該有每人每月二兩肉票。

顧驁又仔細回憶了一下,終於想起自己如此苦逼的原因:

一年半前,按政策他們家也得出一個孩子,下鄉當知青。

顧驁隻有一個姐姐顧敏,所以老爹本著重男輕女的想法,讓兒子留城裡讀書、女兒下鄉種田。

不過,老爹也給了姐姐補償條件:她每個月可以吃六兩肉,而留在城裡的顧驁要把自己那份肉票貢獻出來。

於是,當時還在讀高中的顧敏,就輟學去了鄰市的會稽茶場種茶。

老爹每月都用全家的肉票買六兩肉,再拿兩三斤醃得死齁死齁的會稽黴乾菜,焐一鍋梅菜扣肉。

然後讓顧驁騎幾十公裡自行車,把這罐肉送給顧敏。

做得那麼鹹,圖的就是不容易壞,能吃上半個多月——每天隻吃一小撮肉,主要吃浸潤了肥油的黴乾菜。

用錢塘人的話說,這種菜就是“敲飯的榔頭”。

顧驁現在回想起來,那個被他奪舍的本尊:一年半沒肉吃的情況下,倒也沒想到半路偷吃點。

還挺老實。

難怪魂穿之前,空長那麼大個子,卻被翁得臣那種精瘦的家夥欺負。

……

因為分心和懷念肉肉,顧驁隻吃了一碗,就忘了添飯。

而這麼斯文的吃相,搞得欲舔又止的馬風也很不好意思。

他兩次三番暗中觀察,顧驁都沒動靜,最後他隻能語言試探:“顧哥?你夠了?那我洗碗?”

“喔,謝了。”顧驁絲毫沒聽出馬風“沒吃飽”的弦外之音。

畢竟,21世紀的人哪會在吃飯上客氣?

想吃就自己盛、廢話個屁啊。

馬風識趣地把剩菜放回櫥子裡,然後擰開天井裡的水龍頭,衝洗盛飯的碗。

或許是因為心情鬱悶,他不經意就把水龍頭擰得大了些,擦洗也很用力,好像跟碗有仇似的。

結果卻惹來了閒坐在天井裡看風景的隔壁俞老太辱罵:“小癟三!打個碗盞用噶許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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