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婷推開一間休息室的門,拉著顧驁進去。
顧驁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汪委員”,理論上,後麵兩天他就得伺候好這個主兒。
汪委員全名叫汪蘇鳳,看上去四十來歲年紀,也在外事係統裡混了十年了,不過卻不是接受外交工作係統教育出身的。
他是建國初年參過軍提過軍官、但是沒趕上過戰爭那種人。後來三四十歲成了轉業乾部、進了外交係統。在十年不可描述期間,接受了一些零散的培訓,就磕磕絆絆上路了。
70年代,這樣的外交官非常多。
汪蘇鳳熟讀語錄、選集,過去跟一些已經撕破臉的同陣營國家論戰,倒也不慫,但有禮有節真正改善外交關係的功績,倒是一件沒有。
這些,都是韓婷提前給顧驁透的底。
誰讓顧驁資曆淺,抽到了地獄難度的阿爾巴尼亞任務呢,隊友頭鐵一點也隻能忍了。
“汪委員您好,很高興能跟著您學習。”顧驁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
“小顧是吧,你的情況韓處已經跟我說過了。”汪蘇鳳似乎很快就進入了狀態,打完招呼後,就開始鼓舞士氣,
“阿爾巴尼亞人就是幫白眼狼!拿了我們18年援助,還時不時罵我們。7月份中央正式徹底終止原著,**居然就敢直接說《***思想》不是***主義!
這次我們一定要義正辭嚴駁斥他們,不用留麵子!你沒經驗,不知道怎麼應付,到時候就少說少錯,全部聽我的就是了,咱這是打狗給人看!”
顧驁暗忖:這汪蘇鳳的思維,果然還停留在一年半之前……
……
在部裡做了最後的準備工作,當天中午顧驁就和帶團的前輩們一起,在首都機場登上了出國的航班
因為使團的級彆不夠,而且總共就幾個人,國家當然不可能包機。
那時候連部長出訪都沒得包機呢。
加上阿爾巴尼亞是鼻屎小國,平時根本沒有直達航線,所以隻能去莫斯科專機——也就是說旅途的後半程,坐的會是一架蘇聯航空公司的航班。
作為外交任務,這已經挺寒酸的了。
不過同行的人一個都沒有覺得委屈。
團裡還有兩個三十來歲的團員,雖然已經在部裡工作了幾年了,竟也是第一次坐飛機。帶隊的汪蘇鳳知道這個情況,一登機就開始各種擺資格,告訴年輕人不要緊張不要怕,要麼張大嘴,要麼嚼點口香糖,或者喝點酒。
顧驁習慣了後世的飛行安全要求,對於在天上抽煙喝酒本能有些反感。好在他年紀小,倒也沒人逼他抽喝。
不過,親眼看到一飛機上大多數人都在噴雲吐霧,這種場景還是給了他非常大的視覺衝擊。
“小顧,要不要拍張照片?說不定幾年才逮到一次坐飛機的機會呢,不拍幾張不是白坐了?”團裡另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叔,帶了相機卻沒法自拍,就想慫恿顧驁相互拍。
顧驁禮貌地幫對方拍完,然後表示自己並不需要。
明天的論戰會很辛苦,起飛平穩後,彆人都還在那裡嗨,顧驁已經略微放下椅背,戴上眼罩,開始睡覺養神,順便為倒時差做準備
“這小子怎麼一點都不好奇?”大家都覺得顧驁的反應,有些過於“見多識廣”了。
就好像沒有什麼東西在他眼裡是稀罕的。
偏偏這種見多識廣很真實,絕對不是裝得出來的。
整整18個小時後(包括在莫斯科等候專機),一行人趕到了阿爾巴尼亞首都地拉那。
除了顧驁,其他人時差倒得都不怎麼樣。
再有幾個小時、阿爾巴尼亞這邊半夜的時候,六個時區外的華夏京城,一個劃時代的宣言就要誕生了。
而阿爾巴尼亞方麵對訪問團的質問,也會隨著對那份宣言的質疑,擺到台麵上。
——
(44、45又大修了一遍,有興趣可以回頭看看。刺探情節沒有了,換了個巧妙的“偶現”。
另外,這一段也去掉了很多東西。經過“探討”,國家大政不能寫太多。所以過程我略寫吧,隻能側麵寫主角裝逼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