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換一個角度說,若非後世的中東已經被美國徹底掌控、侯賽因將軍全家都死了、加上蘇聯早已滅亡,這顆學術棋子的效果肯定還要大增。
一切都是他早已深思熟慮的後果。
至於應對將軍帶來的那個大學教授,顧驁同樣有信心。
雖然這些教授肯定比那隻鼴鼠要專業百倍。
但顧驁就讀的外交學院,其圖書館同樣是當時全國最牛最全的人文社科類外刊集中地。
出國前,顧驁就可以輕鬆找到施羅默教授如今已經發表的初步成果。並且還能結合後世的一知半解,有針對性地查找其他旁證。
在這種倒果推因的模式下,僅憑顧驁學了兩年地緣政治史和地緣人類史的基礎,以及學校期刊的完備,倒也能把資料搜集得像模像樣,並且論證紮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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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這個證據鏈還差最後一個鐵證,那就是吧猶大人和車-臣人的dna進行比對。這有賴於dna分析技術的發展,比如uc伯克利大學的穆裡斯教授,正在研究一個名叫pa複製技術,將來有可能用於基因鑒定。這將極大有利於我的論證。
另外,即使沒有基因鑒定技術,貴國也可以組織古人類學家進行顱相學或其他民族生理特征鑒定,來側麵組構證據鏈、證明猶大人血統上主要是車-臣人和達吉斯坦人。”
當著侯賽因將軍的麵,顧驁把一部分此前與桑德少校虛與委蛇時說過的論證過程,再複述了一遍。
最後加上剛才那段論證層麵的補充說明。
侯賽因將軍聽得如癡如醉,振奮不已,捏著拳頭來回踱了兩步,這才想起自己不該表態,而是抓住一個教授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很……很縝密。”那個巴格達大學的人類學教授有些害怕。
“剩餘的工作,我們的人能乾完麼?”將軍繼續逼問。
“有了這些啟示和方向指導,我覺得問題不大,一定完成任務!”
幾名巴格達大學德高望重教授的背書,終於讓將軍放心了。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這是下個月登-基大典最好的禮物!一個月之內,你們必須研究出一些實打實的證據來!把這個理論完善好!”
他激動得連總統威儀都有些顧不得了,緊緊抓住顧驁的雙手拚命搖晃:“這位遠方的客人,你永遠是伊拉克人民的好朋友。”
顧驁鬆了口氣,也顧不上要實際好處——那些東西,可以等後續出去,由侯賽因將軍帶來的那名漢語翻譯來談。現在他要抓緊趁學妹再次昏過去之前,把最要緊的話說完。
“將軍,既然你拿我當朋友,我首先有兩點保密請求——我方隻是針對這個學術討論就事論事,未來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們伊拉克學者想到的,或者說是您安排的研究任務,與我們無關。”
侯賽因將軍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是必須的!我當然希望取得這些研究成果的榮耀,100%屬於我國的學界了——你們不希望影響邦交,而我們恰恰需要樹立威望,這是再好不過的互補了。”
他說的都是大實話。畢竟要是讓人知道這個研究一開始其實是外國人啟發了他,那怎麼顯得侯賽因將軍的高瞻遠矚、英明神武呢?
而他本人從來不怕仇恨值多,他覺得被猶大人恨是一種榮耀,就像英雄血戰留下的傷痕。
越恨越光榮。
不過,既然東方友人在乎,他還是非常謹慎,追問了一句身邊的弟弟:“剛才有確認,桑德那家夥動手前,來得及對以色列國內通報麼?”
巴爾讚少將連忙否認:“已經確認過了,他沒能來得及——軍部辦公樓裡對非標通訊信號是屏蔽的,尤其是保密室,而他根本沒法外出報訊。”
79年可沒有互聯網和wifi,隻要屏蔽一些錄音竊聽器,就夠了。而鼴鼠也不是靠竊聽過日子的,人家的本職是靠正當工作接觸情報。
聽完這個解釋,顧驁徹底放心了。
侯賽因將軍則考慮得更縝密:“午餐會上,坐在旁邊,有可能聽到前兩句開場白的,還有誰?”
巴爾讚少將想了想:“阿卜杜拉上校是聽到的,還有他的一個秘書,以及三名衛兵——其中一位還是後來帶這些友人來保密室時負責看門的。”
侯賽因森然冷哼:“真是廢物,居然會重用一個鼴鼠當副官,這種人活著能創造什麼價值——你,親自把鼴鼠的上下家秘密挖一挖。阿卜杜拉和他的秘書、衛兵,一共五個人對吧?立刻槍斃!我的榮耀,絕對不可以有半點瑕疵。隻有與我們一樣、從根本動機上害怕真相泄漏的人,才能活著。”
巴爾讚少將領命而去,據說當天就快速突襲又挖出了兩個外圍鼴鼠,然後五伊三猶全部槍斃了。
至於敵國能得到的最秘密消息,也隻是“某隻鼴鼠突然想竊取伊軍核技術最新進展情況,因為行動不慎被發現,引發火並然後被殺。”
包處長那邊接到的通知,也是貴國一名翻譯人員,在裝備部辦公樓裡上廁所路過走廊時,被反抗者的流彈誤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