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
《廣告管理暫行條例》要82年才頒布,所以法律和政策上不存在障礙。但顧驁還是不想當出頭鳥,因此第一波就不冒險嘗試了,萬一將來被追溯清算呢。
剩下比較安全的就是酒了。曆史上央視早期的標王好像也都是賣酒的,可見這行打廣告確實有利可圖。
顧驁便把自己的應對思路,大致跟姐姐說了下:“我覺得,目前國內挺缺乏茅五劍瀘之後的中端全國性品牌的。最好的酒,大家都知道是什麼,但全部要嚴格憑票限量供應,茅台五糧液每年都隻有那麼點。
萬元戶多起來後,想花錢消費升級,也不知道喝什麼。如果找個有點魄力的地方品牌,打打廣告,把這塊空白占住,讓大夥兒覺得‘喝不到茅台的時候喝這個也有麵子’,應該大有可為。如果沒人有這個眼光打廣告,我大不了找個朋友,先賒給她家好了。
這也算是千金市骨。隻要有一個牌子真因為這種廣告火起來,同行打聽到風聲後肯定舍得砸錢。以後就不用咱求著彆人打廣告了。”
顧敏很是信任地答應:“既然你有主意了,去做就好了。這邊我幫你看著吧,有問題就給你學校打電話。”
……
顧驁跟姐姐商量妥當,正準備吃完午飯後,弄車票回京。
不過就在飯點的當口,父親顧鏞蹬著自行車匆匆趕回家,還在樓下老遠,就扯著嗓門喊他。
這天並不是周日,老爹本來該是在廠子裡正常上班的。
顧驁給父親倒了杯水,讓他關起門來輕輕說:“爸?發生什麼事了。”
老爹喘了兩口氣:“你十天前跟曰本人簽技術授權合同的事兒,到底怎麼搞的?有沒有出漏子?現在廠裡有人匿名遞了舉報信,說我們在這事兒上賣-國了!”
顧驁冷哼一聲:“放心,我的證據滴水不漏,所有談判過程都有確保完整性的錄音,還有紀律監督部門的同誌作人證。還各自提交過申明報告。絕對不會有事的,咱行得正坐得直。”
老爹擦了把汗:“那就好那就好……那些人汙蔑得有鼻子有眼,我真是怕你年紀輕,意誌不堅定……”
顧驁嚴肅道:“爸!你就這麼不相信我的人品?那你至少也要相信我的眼界啊,區區100多萬美元的合同,也配讓我動心思?”
老爹神色有些窘迫,頗為不好意思:“我怎麼會不相信你,這不關心則亂了麼。那你趕快跟我回廠子裡澄清一下吧。市裡都有有關部門的領導被驚動了,來廠子裡了解情況了。”
“行,我這就跟你去。你先彆急,路上一邊騎你一邊告訴我情況。”顧驁說著,把他自己備份的證據、以及施科長給他背書的文件都帶上。
他估計,施科長手頭的那份證據,都是留給部裡備案的。
如今的部屬企業更多是歸“條條”垂直管轄。“塊塊”的地方政府上,有些情況反而不接頭,所以產生誤會也是有可能的。
但顧驁深諳外事紀律,留證手段非常穩妥,自然不怕。
“爸,你跟秦廠長最近在廠子裡不是混得挺得人心的麼?這麼多創彙的生意接進來,上上下下都念你們的好,怎麼會有人下黑手?是杜海柴峻嶺的人麼?”騎車路上,顧驁抓緊了解情況。
“應該就是的了吧。”老爹如今也開始關心這些蠅營狗苟了,眼光也敏銳起來,都是形勢逼的,
“可能是老陳想提前小半年動、去京裡。最近招待方麵比較勤快。分管行政後勤的杜海,平時不敢堵他,現在卻用拖字訣想跟老陳交換點利益了。杜海也知道,讓秦輝坐上廠長的位置,他這一派就完了。”
顧驁聽了,皺眉若有所思:“不是說好了明年過完年調動麼?陳思聰搞什麼鬼,為什麼非要提前走?”
“陳思聰本來是盯著明年外事局的一波調動後,局長位置空出來,他升半級進京當局長——他作為部屬創彙工作完成得最好的副廳級廠長,去當局長是順理成章的。
不過,他最近也聽說了國家要成立外資委,把各個工業部外事局的創彙和引資工作權限分走、但保留外事局的殼子、隻負責日常接待和禮儀性工作。那樣的話,他明年3月份再去,就被陷在一個暮氣沒實權的局裡當局長了。
陳思聰知道之後,最近可了勁兒的要提前調動,先在外事局謀個平調的副局長過渡幾個月,然後趁著外資委成立的時候,一起去外資委,再敘功升個司長。
動作一大,廠裡要招待的客人自然猛增,杜海如果質疑費用,就能拖時間壞陳思聰的好事兒,所以陳思聰最近都不敢力挺老秦和我了。”
分管行政後勤的副廠長,在正常年月當然是不敢忤逆正廠長的。
但如果是明知正廠長要走了的前夜、將來你也管不著了,情況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不博一把有可能將來一輩子不得翻身,那是怎麼都要賭的。
“爸,你放心,我一會兒就證明杜海這廝是誣告。”
“人家是匿名的,就算你自證清白,也絆不到杜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