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力特曲的酒,跟內地人的口味來說,隻是覺得“豪爽”,喝個粗獷痛快。但對於蘇聯那些中亞草原民族,卻是非常需求的。
而蘇聯又沒有改革開放,未來十年輕工業和農副業民窮財儘,這裡麵的工農業倒掛剪刀差絕對厲害。等到沒有伏特加賣的時候,度數稍微低點兒的中亞玉米、大麥釀造白酒肯定也搶手。
(注:我們曆史書上經常寫到莫斯科市民排隊兩天兩夜買伏特加,但這主要是二戰以前,乃至80年代阿富汗戰爭開始後。沒打阿富汗之前蘇聯的經濟結構還可以,日用消費品沒那麼匱乏。)
同時,米娜家酒廠原本的劣勢——也就是運輸成本高,運力不足,在切換市場後,就成了優勢。
其他國內白酒還得先運去東北,從漫州裡賣到蘇聯,再萬裡迢迢走西伯利亞大鐵路運到蘇聯的歐洲部分,凍土高原上的鐵路還經常年久失修成本高企。
而米娜家的酒廠直接出阿拉山口的口岸,就已經是哈薩克中亞草原了,後續有蘇聯人自己的哈薩克鐵路搞定。
還能創彙呢,雖然創的是盧布,逼格稍微差一點兒。
不過可以利用蘇聯工業生產設備便宜的特點,直接以貨易貨成紡織機械,然後在新江就地轉賣給想搞棉紡的生意人——80年代時,大西北的棉紡還比較差,作為最重要的棉花產地,大部分棉花還是千裡迢迢直接運回內地後加工的。
而且隻要是創彙,就可以得到國家更好的保護,也免去了被宵小找借口破壞。
“這個計策不錯,真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呐。”顧驁發自內心地由衷讚歎。
學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撥一撥動一動隨他調教的萌新了,跟著他曆練僅僅大半年,就成長了這麼多。
米娜垂著頭,一邊玩自己的頭發,一邊謙虛:“哪有,都是跟著你學的~所以才要謝你呢。要不,今天我再請你看電影吧。畢竟我家發達起來了,就是因為學長您送的貼片廣告,咱也飲水不忘掘井人嘛。”
看著學妹順勢殷勤,顧驁內心閃過一個警醒的念頭。
自己已經禍害過一個美女作家了。
“看電影當然可以,”顧驁尬笑著搪塞,一邊把泡饃吃完,“對了,其實還有個事兒,一直沒機會和你分享——去美國那幾天,我有女朋友了。蕭姐跟我……在一起了。”
伊絲米娜雅看不出任何表情波動,隻是臉色的顏色變了好幾次。
“那真是恭喜你了,她認識你在先麼,而且你跟他也算是患難之交,各自都挺仗義、曾經有恩於對方,真是……真是天生一對呢。”米娜已經練出了外交官的喜怒哀樂不形於色,而後輕飄飄地又轉移了話題,
“不過,你這麼急著和我分享,似乎有點不著調呢——咱隻是好朋友嘛,你不應該先向葉學姐解釋一下麼?”
顧驁一愣:“你說葉紈?這關她什麼事。我跟她完全兩不相欠啊,再說了,我不想跟高官家的女孩兒不清不楚。”
米娜:“你彆說你不知道葉學姐對你有意思。”
顧驁:“可是我明示過我對她沒意思。她知道的,所以她知道跟我的交情一直是好朋友——當然,你千萬彆跟其他人說啊,對女生來說,這畢竟是很沒麵子的事情。作為好朋友,我也不能傷害她的名聲,這是基本的仗義。”
米娜這才恍然:原來顧學長私下裡跟葉學姐挑明過不考慮官三代,“她是一個好女孩,但大家不合適”。
既然如此,葉學姐應該知道後續的親昵隻是普通朋友間的了。
當然也不排除葉學姐自以為“雖然你說不合適,但你畢竟還沒有女朋友,說不定一切皆有可能”。
畢竟感情的事情說不清的,隻要對方還單身,就算明確說了擇偶條件,也不代表不符合的人就不能爭取了,這種事兒雙方都沒錯。
又不是應聘麵試。
“我一直以為壓在我頭上的是葉學姐,沒想到竟然成了蕭姐。”伊絲米娜雅也不知道是該作何種心情。
她勉強收拾起紛亂,冷靜地追問:“那你們是怎麼個契機走到一起的呢?這不像是你。”
顧驁自然不會騙人:“當時我們的掩護身份本來就比較曖昧。我是一個捧美女作家美女編劇的紈絝影視公司少東家麼。還被美國人竊聽監視了,下不了台階。
當然,我也絕對不為自己開脫,當時算是三分理性思考、七分精蟲上腦吧。形勢氛圍到了那一步,沒忍住,我也打算對她負責。我知道她對我是真心的,我們也確實有過恩義羈絆、共同語言。”
“原來是為國家執行秘密任務、被卑鄙的美國人暗算的……”伊絲米娜雅直接就腦補過濾掉了顧驁的劣跡,把一切仇恨值都丟到了美國人頭上。
隻能說十六七歲的懵懂乙女,選擇性失明總是有的。